288.復仇(四十六,3k)(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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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如此。這也是是人類所擁有的、為數不多的特權之一。瀕死計程車兵趴在戰壕裡的時候多半會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或是乾脆地想象出一個自己能夠拒絕長官的命令的時刻。
在那個時刻中,他靴子的冰冷前沿會與長官的屁股發生親密接觸。他會咒罵長官的不近人情,為何要讓他前往前線——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但真實情況是,他會遵守命令,他會死在戰壕中。世界就是如此殘酷,想象終究只是想象而已,是人類對於自己無能為力之事的一種美好臆想。從這一點上來說,或許,追求美好的過程與結局是人類的某種天性?
康拉德·科茲對此沒有得出答桉,他也不想得出這個問題的答桉——不過,可惜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逃避也算是回答的一種。
霧氣濃重,蠕動著逸散,空氣因此都變得黏膩。這顆星球上沒有樹木存在,因此霧中倒也沒有影影綽綽的巨大陰影,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彷彿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康拉德·科茲面無表情地用右手敲了敲自己身著戰甲的胸甲,讓低沉的響聲在濃霧之中逸散。傳出的距離並不遠,聲音彷彿都被這霧氣捕捉了。
中樞應著他的要求用頂尖的附魔工藝與符文學設計出了這身漆黑的戰甲。在防禦力上或許有所欠缺,但科茲其實現在根本就不需要戰甲來提供額外的防禦力。之所以穿著它,只是因為它能提供的殺傷力......
他鐘愛額外的殺傷力。
黑暗正在朝他竊竊私語,它們一個接一個的從理性的彼端朝他奔來,向他帶來只屬於鬼魅之物的訊息。
畏懼黑暗是人類的天性之一,危險的覓食者往往都在夜間出動,這種習性在基因深處帶給了人類對於黑暗的恐懼。
但他不同,他從不畏懼黑暗,恰恰相反,他接納它們,也接下它們的忠誠。
想到這裡,科茲的面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這是否意味著我已不再算是人類?
獨自一人時,他經常如此思考,若是有人發現,想必會大吃一驚。
他一面於霧氣中緩慢地行走,一面開始想象他的兄弟們見到此時的他會是什麼反應。
科拉克斯多半不會特別驚訝,他恐怕早有察覺。察合臺應該也是如此,這隻鷹鮮少失態,對任何事恐怕都做了幾種不同發展的設想,聖吉列斯恐怕會相當驚訝,哼,但我討厭他的那對翅膀......
思緒於此被迫停止了,康拉德·科茲眯了眯眼,黑暗所捎來的訊息正在一點點地變得稀少。它們惶恐地向他獻上了自己的歉意,並表示霧氣遮蔽了它們的感知。
霧氣,遮蔽了,黑暗的,感知?
夜之主笑了起來。
多麼有趣的笑話。
他攤開右手,暗沉的黑色光澤一閃而過。從指縫間,三把寒光閃閃的飛刃突兀地出現。他將它們握在手中,漫不經心地舞動著,讓金屬的刃面刮擦自己的內手甲,讓難聽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有節奏的響起。
隨著聲音的舞動,霧氣也開始一點一點地合攏。在他身後,它彷彿真的有意識一般地抹去了他留下的所有痕跡。而那金屬摩擦的聲音,也根本沒有在霧氣中傳出多遠。
狩獵。
康拉德·科茲平靜地想——在這片霧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狩獵。
又或者......
他止住腳步,開始凝視這片霧。他沒有向羅格·多恩或是科拉克斯發去通訊,以彙報這裡的訊息。他不必,因為他已經清楚,訊息恐怕無法發出。
這片霧恐怕與薩布勒多隆四號上一直以來的霧氣並不相同,它是另一種東西。康拉德·科茲並沒有證據來表明他的猜測是否正確,但他的直覺就是如此告訴他的。
而他選擇相信。
復仇號,會議室內,場面非常安靜,除了羅格·多恩的說話聲以外,沒有其他人開口。實際上,還留在這裡的人已經只剩下多恩與聖吉列斯了。
“中樞,繼續靠近,我要直接用復仇號上的掃描器來對薩布勒多隆四號進行地表掃描。不管佩圖拉博的叛徒兒子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我都要讓他們失敗。”
“科拉克斯,這裡是羅格·多恩,康拉德·科茲與我們失去了聯絡。他盔甲的內建紋陣斷開了連結,繼續作戰。黑塔正在空降,從現在開始,你們需要在黑塔的範圍之內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