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佩圖拉博,他絕對不會擺出如此輕率的進攻陣型!”

“你瞭解他是一萬年前的事情了,多恩!誰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我更傾向於我們直接進攻過去一探虛實!”

“不行!”多恩的聲音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在咆孝。“你的戰術簡直毫無理性可言,佩圖拉博是個可怕的對手,你怎敢如此輕視他?!”

“這不叫輕視!”

羅伯特·基利曼絲毫不讓,據理力爭:“復仇號的裝甲與護盾,他的艦隊哪怕是全部用最高功率的主炮齊射都打不穿!我們已經佔據了優勢地位,何必再放出艦隊進行緩慢的拉鋸戰?你太謹慎了,多恩!”

“謹慎是必須的,難道釋出命令的人不需要對士兵們的生命負責嗎!?”

“當然需要,但你的謹慎反倒會造成更大的傷亡!讓艦隊分散出去進行拉鋸戰,誰知道佩圖拉博都安排了什麼陷阱?你指望海軍們的艦長和他在戰爭上互相比拼經驗嗎?你自己才說過他是個可怕的對手,但你的行為卻是真的在蔑視他!”

還沒來得及進門,何慎言就聽見了他們的爭吵。按道理來說,羅伯特·基利曼與羅格·多恩之間的爭吵是沒辦法透過牆壁與金屬大門傳進他的耳朵裡的。一來,法師現在懶得偷聽。二來,復仇號的隔音效能絕對值得信賴。

否則黎曼·魯斯每次大半夜地在自己房間裡唱歌早就能讓原體們合起來揍他一頓了。

所以......

法師抬起頭來:“中樞,他們吵了多久?”

“從您離開船長室後便一直在進行爭吵。”

“那就是足足二十分鐘了,佩圖拉博的軍隊呢?”

“正在逼近,預計還有五分鐘就將進入最佳交火距離。”

“有意思。”

法師笑了笑,前一秒還緊閉的大門在此刻滑開,伴隨著他的進入,正在爭吵的兩人也停了下來。察合臺可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相當之無奈地朝著法師做了個手勢。

那意思大概可以翻譯為‘管管他們’。其他原體的表情則看上去非常希望他們不在這間房間內。

“你們在爭吵些什麼?”法師問。

他看了看漲紅了臉的基利曼,又看了看表面上雖然沒什麼變化,卻將雙手攥的緊緊的羅格·多恩,又問道:“好吧,我就不問了。那麼,二位吵完了嗎?”

羅伯特·基利曼以超人般的意志力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他開口:“我——”

“——我的兄弟顯然不知道戰爭該以什麼樣的方式進行。”羅格·多恩在他剛開口的那一剎那用更大的聲音打斷了他,面若冷石。“我要求您仔細考慮他和我分別提出來的戰術。”

何慎言做了個看錶的姿勢,他點點左手手腕,聳了聳肩:“佩圖拉博的艦隊還有三分鐘就要進入交火距離啦,二位,你們還有三分鐘來向我解釋一下你們各自的戰術。”

“我明白了。”

多恩點點頭,以極快的語速清晰地說:“我希望您能夠派出艦隊,將戰線拉長,找到他的主艦隨後進行斬首戰術。我瞭解佩圖拉博,他或許是個喜怒無常的混蛋白痴,但他絕對是個可怕的敵人。”

“我不認為他會如此輕率地向著一艘星球戰艦發起進攻,他必定有更深的意圖隱藏在這看似送死的行為背後。”

基利曼冷哼一聲,剛剛平復了些許的怒氣再度爬升,甚至達到了一種引而不發的地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計策都是虛妄之物,多恩,你太謹慎了!就像我說的那樣,他們的攻擊根本就無法擊穿復仇號的裝甲!”

奧特拉瑪之主怒極而笑,狠狠地拍擊了一下鐵桌:“你居然要求艦隊分散拉長戰線?奧特拉瑪在上啊,你昔日的智慧與天才般的大局觀呢?!我們明明可以用最小的傷亡拿下這場勝利!”

多恩看都沒看他,好像基利曼根本不存在似的。他只是盯著法師,緩慢地再度開口:“我重申一遍,我希望您認真考慮我提出來的計劃。”

“好吧。”

法師撇撇嘴,擺出一副無所謂似的表情:“我考慮過了——我決定......你們誰的計劃我都不採納。”

基利曼愕然地望著他,多恩長出一口氣,緩緩坐下了,表情沒什麼變化。

“別那麼驚訝,羅伯特。你們倆只顧著互相爭吵,但是呢,時間已經過去了。他的艦隊已經進入交火距離了——這個距離,可是以他的船隻型號來測算的。”

何慎言笑了笑,做了個手勢,站在陰影中的利克託立刻走上前來,將星圖改變了一下顯示的模式。霎時間,上百隻大小各異的艦船立刻顯現於其上。

基利曼凝重地看著星圖——儘管他嘴上沒把佩圖拉博的艦隊當回事,但是......數量如此之多的艦船,天知道佩圖拉博能做出什麼樣的計劃來。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名禁軍對星圖的掌握十分嫻熟。

他有在私下裡研究星圖?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因為法師再度開口了:“都驚訝夠了嗎?好吧,中樞,接受他的通訊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