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耐心地潛伏在陰影裡,等待面前的巡邏隊經過。

有一點是要明確說明的——哪怕她是諾克薩斯現在僅有的刃武大師,也不代表她能夠單獨面對一整隊皮爾特沃夫的守衛而毫髮無傷。

刃武大師們做不到那種事。

得到這個稱號的人都是陰影中致命的利刃,而非正面強攻的戰士。再者,她如今所處的位置擁有最高的安全等級,那些守衛們手裡的海克斯科技槍械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數著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中過的很慢。,好在她早就已經習慣。

十五分鐘後,廣場附近的衛兵們逐漸遠去了。卡特琳娜從凋像下方的陰影中探出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景象。

皮爾特沃夫人——至少那些富有的皮城人是這樣的,他們非常鐘意一種在卡特琳娜看來極端古怪的建築風格,像是混搭,又像是設計師在畫圖紙的時候腦袋抽了風。

女刺客目光銳利地盯著其中的一棟建築,仔細地掃過它的每個細節。

三層,沒有窗戶,僅有一扇大門,易守難攻的典範。根據隨軍法師交給她的情報來看,這裡是皮爾特沃夫人一處隱秘的地下監獄。

她不清楚那些神神秘秘的隨軍法師到底是怎麼搞到這個情報的,但她必須承認,他們幫了大忙。

如果計劃能夠成功的話......

她與陰影中再次耐心地等待了一個小時,守衛們輪班了兩次。她記住這個規律,隨後趁著巡邏的間隙從凋像之下輕靈地跳躍了出來,用那雙修長有力的大腿幾個跳躍便抵達了地下監獄的大門前。

直到這時,她的身影仍然被陰影遮蔽,這夜幕彷彿特別鍾愛她。就連那些旁邊兩棟房屋裡埋伏好的狙擊手都沒有察覺到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大門前。

而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問題是該如何進去。

卡特琳娜並不擔心這件事。

她伸手從腰帶裡拿出一枚模樣精巧的黃銅鑰匙,平靜且大方地走到了一旁的巷子裡——如果不看地點和她的裝扮,她簡直坦然自若地就像是個來郊遊的遊客。

然後,卡特琳娜將那鑰匙‘插’進了這棟房屋的牆壁之中。

這件事本不應該發生,這不符合自然規律——鑰匙必須要插進鎖孔,就像劍得有個劍鞘。但它偏偏就這麼發生了,更加詭異的點就在這裡。

它詭異的恰到好處。

澹澹的虛線浮現在牆壁之上,在短暫的幾秒後,這虛線形成了一扇黑色的門,甚至有門把手,黃銅鑰匙就插在那上面。

女刺客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儘管她恐怕很難和隨軍法師們有什麼交流,但他們所提供的幫助可是實打實的。

當然,還有那些在戰爭開始前就徹底搞清楚皮爾特沃夫政治局勢與議員身世乃至性格的瓦斯塔亞探子。

只有在諾克薩斯,你才能看到這種奇景。

瓦斯塔亞人被毫無理由的重用,在其他地方受著迫害的法師們擁有安靜的環境......人人平等在如今的諾克薩斯並未被實現,但是,人人都有機會也是真的。

她推開門走近,出現在她面前的房間像是間洗衣房,偽裝的還不錯,但卡特琳娜一眼就看穿了這拙劣的偽裝。

沒有哪個負責洗衣服的僕人會將內衣與外套扔到一個籃子裡的——更何況,它們看上去也太樸實了一些。這不符合住得起這裡的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