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好吧,何。”

傑洛特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別的東西。獵魔人站起身來,眼神懷疑地問:“你其實壓根就沒去消遣吧?”

“如果殺人算得上一種消遣的話,我想,我已經消遣過了。”

“每次你這麼說話的時候,我都感覺我在和一個精神變態對話。”

何慎言環顧四周,指了指一地的屍體和坐在屍體堆裡若無其事的傑洛特,然後聳了聳肩。

他什麼都沒說,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傑洛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那麼,接下來呢?”他問。“我們要做什麼?坦白來講——”

“——我們什麼也不做,傑洛特。”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什麼也不做。”

“......這不是你的風格。”

傑洛特又坐下了,他不解地問:“你在想些什麼?”

法師來到他身邊,沒有選擇施法變出乾淨的椅子,而是也找了塊石頭坐下了。他說:“傑洛特,我只是意識到了一件事。”

“什麼?”

“你還記得湖中仙女嗎?那位綠面板的女士。”

“就是那位拉著你過夜,然後將我甩在一邊的女士?”

“......這種事你不提也罷。總之,她其實並非只在你們的世界活動。她的種族名為寧芙——這是一個天生強大的種族,反正那位湖中仙女瑟雅尼比我要強得多。按道理來說,她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有誰能阻擋她們呢?她們在絕大多數世界裡和神明無異。但這個種族卻有個自我約束的誓言。她們絕對不會干涉任何世界的自我運轉。這句話的意思是,無論這個世界上的人做出什麼選擇,是自相殘殺也好,還是攜手共進也罷,她們都不會阻止。”

何慎言平靜地敘述,而傑洛特安靜地聆聽。

“我曾經不理解,但現在,我已經意識到了為什麼。原因其實很簡單,她們太強了——強者會用簡單的方法去做正確的事。對有些人而言,推翻國王難如登天,但對我來說,我只需要動動手指。”

法師攤開雙手:“你看,現在你應該意識到問題的根源了。像我們這樣的人不會選擇去用困難的方式做正確的事,力量本身就是一種自信的源泉。如果我想拯救這個世界,或者這座城市,但卻還需要和任何人商量,甚至低聲下氣......”

“那我要這身力量幹什麼?”

“所以,如果是我,或者那位湖中仙女出手。今天你會看見兩種結果。第一是我們直接出手,讓所有人被動地停止爭鬥,然後警告所有人別再來一次,在世界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第二,是隱秘的方式——比如暗中殺死所有該殺的人,拯救所有該救的人......但那和第一種方法實質上並無區別,總歸都是一種‘機械降神’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