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在紐約城裡追上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在意這個問題,甚至在意的能夠持續追逐一個剛剛殺了人的人長達一小時卻不做任何其他事。

追逐最終停在了某棟大樓的頂部。

彼得微微喘著粗氣,他沒怎麼追人追過這麼久。通常來說,那些賊們跑不了多久就會被他追上然後用蛛絲黏在牆上。但這個男人可不同,他完全沒法攔住他,或者追上。只能始終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

何慎言帶著微笑轉過身來:“你似乎有點累,想喝水嗎?”

“不,不,我只想知道你所說的正確答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我事先把話說在前面,你沒資格那樣剝奪一個人的生命!”

何慎言輕聲問道:“那麼,誰有資格呢?”

彼得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法律啊!”

“法律?”

法師笑了起來,差一點就要大笑出聲了。他搖著頭,表情堪稱輕蔑:“你真的覺得那東西會對那個自稱魔術師的傢伙有用?彼得,法律的本質是維護統治階級權威與意志的一種工具。而在美國的法律體系裡,像魔術師這樣的傢伙甚至坐不了牢。”

彼得困惑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甚至都沒意識到他在叫自己彼得,而不是蜘蛛俠。他問:“怎麼會?他殺了那麼多人!他應該被審判得到死刑!”

“事實是,他不會。他會在牢裡蹲一段時間,獲得其他犯人的尊重。因為這傢伙是個‘硬茬子’,他殺了很多人進來,這代表他是壞人中最壞的那一種。然後,他會被一個律師保釋,當他出去以後,一些富人會用錢收買他,讓他為他們做事。”

何慎言做了個手勢:“就這樣,魔術師屁事沒有,甚至沒受什麼生理上的苦,就再次出來瀟灑了。這次,有富人作為他的保護傘,他甚至可以更加囂張,因為他不用再搶銀行了。他換了種更方便的搶劫方式,比如殺人謀財。”

“你說的這些都是推測......”彼得中氣不足地說。

“是嗎?那你來給我一個更合理的推測。”

“他,他會被抓住,警官們會審問他......”

“警官們關不住他,彼得。他臉上的刺青是某種力量的顯現,他擁有一種極度危險的魔法力量。你都沒法接近他,更別提警察。所以我們需要換個角度。他不是在警局的審訊室裡被警官們審問,而是某種政府的特殊機構,或者復仇者聯盟的審訊室。”

隨著他的敘述,彼得的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了復仇者聯盟的審訊室。他不知道那地方長什麼樣子,但並不妨礙他想象出來。於是,他開始順著往下說。

“好,那就復仇者聯盟的審訊室......呃,隊長會審訊他。他會被帶上某種限制他魔法的,鐐銬?然後,隊長會問清楚他的罪名,將他交由法律審理。”

“你覺得法律會判處他死刑嗎?”

彼得愣住了。

法律會判處魔術師死刑嗎?

在這個人權份子大行其道的年代,魔術師真的會遭受死刑?彼得經常上網,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有個男人故意殺了自己的鄰居一家五口,手段極其殘忍。他本來沒錢請律師,但當地的人權聯盟為他請了位知名律師,結果這個男人的官司打贏了。

他從死刑被改判無期,據說甚至還能減刑。

......魔術師會判處死刑嗎?

“你看,彼得,你也不知道答桉。告訴我,他殺了那麼多人,如果他不被判處死刑,他是不是就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彼得愣愣地點了點頭,然後像是大夢初醒一般地驚聲尖叫起來:“你叫我...叫我...?!”

“沒錯,我知道你是誰,彼得·帕克。不過這無關緊要,回到問題上來。”何慎言耐心地看著他。“如果魔術師不被判處死刑,你覺得,這應該嗎?”

他輕聲說道:“想一想,彼得。一個殺人犯。一個讓那麼多家庭遭受巨大痛苦與打擊,並且對此毫無悔改之意的男人。他做了這麼多錯事,居然還沒死?憑什麼?他憑什麼活著?”

“可是,可是......”彼得的大腦無比混亂,但他還是問出了那個關鍵問題。“你又有什麼資格殺了他呢?”

“我沒有資格,但我也不需要一個合法的殺人執照,彼得。我只知道一件事。”

何慎言緩緩豎起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