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訊息?”

單膝跪地的衛兵不敢抬頭,他說道“是的,大人。鮮血之子戰團全員失去蹤影,我們的探子回報,他們依照著命令發起進攻後就全都消失了。附近的丘陵上沒有人,根據您的命令,他們沒有貿然接近普雷西典的大門。”

斯維因深深地皺起眉頭。

沉吟半響,他說道“黑玫瑰結社的那幾個法師老爺到了沒有?”

“還沒有,大人。他們依舊在路上。”

斯維因冷哼一聲“一群廢物,從不朽堡壘出發已經足足半個月了,哪怕是選擇走最遠的水路也應該到了。終究是不能指望這些軟弱無能,只懂享樂的蠢材。”

“挑幾個身手好的戰爭石匠距離總攻發起還有兩小時,讓他們在這兩小時內務必查清楚鮮血之子戰團的動向。軍令如山哪怕是我也不能隨意更改,如果時間到了,而他們沒有真相。那麼不管到底是什麼東西吞噬了鮮血之子,我們也必須發起進攻。”

衛兵站起身,他拉起自己的面甲,露出一雙深綠色的,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我的大人,那些法師呢?”

斯維因和他相伴多年,一眼就看得出來自己的下屬在想些什麼。他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蠅營狗苟之輩罷了,戰爭從不屬於他們。讓他們繼續沉醉在享受之中吧,遲早有一天”

他沒接著說下去,衛兵拉下面甲,緩緩退出了帳篷。

法師的聲音在克羅諾斯腦海中響起,&bsp&bsp不像靈能者們的通訊一般縹緲而又悠遠,相反,&bsp&bsp他的聲音真切到幾乎讓克羅諾斯認為他就在自己身邊。

“有兩個人朝你這邊來了,&bsp&bsp沒有盔甲,&bsp&bsp武器只有短刀。應該是諾克薩斯的戰爭石匠,前來打聽訊息的。”

“方位?”

“你在往前兩百米,&bsp&bsp就能看見他們了。他們的法術應該瞞不過你頭盔的監測系統哈,我認識的一個人應該願意花大價錢研究研究你這幅盔甲。”

阿斯塔特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這幅盔甲是榮耀與史詩的證明,&bsp&bsp承載著無數歷史。絕非金錢可換取之物。”

“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過他興許真的能研究出點門道來。”

“此話怎講?”

“他是個天才,就像我一樣。”

克羅諾斯沒有笑,但他心中的情緒輕鬆了一些。法師古怪的幽默感總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扯動他所剩不多的幽默細胞。

兩百米的距離別說是阿斯塔特了,就算對普通人來說也算不了什麼。而那兩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的戰爭石匠正在繼續往前走,&bsp&bsp短短十秒內,&bsp&bsp他們就看見了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巨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渾身散發著血腥氣,&bsp&bsp宛如剛剛從屍山血海之中離開。戰爭石匠優秀的視力甚至能夠藉助月光看到他那副移動堡壘上精細的雕文與血肉的碎屑,&bsp&bsp還有那些以火漆印在肩甲上的古老羊皮紙,這幅盔甲既血腥又神聖。而那雙眼睛

不,那不是眼睛。

一個戰爭石匠突然醒悟過來,他兩股戰戰,幾欲轉身逃跑。可心中的榮譽感讓他還是握住了腰後的短刀,僵立在原地不再動彈。他凝視著那巨人猩紅的,&bsp&bsp毫無感情的雙眼,聽見自己的同伴發出一聲心驚膽戰的尖叫。他的同伴扔下手裡的刀,便轉身向後跑去。

而巨人的速度快到甚至令他無法看清,只瞥見一抹黑影,&bsp&bsp死亡與他擦肩而過。戰爭石匠緩緩扭過頭,&bsp&bsp看見他的同伴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的下半身正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戰爭石匠扭過頭來,吞嚥著口水。那巨人充滿壓迫感且毫無感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的名字。”

“克羅夫茨·戴爾。”不知道是什麼原因,&bsp&bsp他此時居然口齒清晰,&bsp&bsp發音準確。完全不像自己平常那副說話含混不清的模樣。

“很好。”

巨人點了點頭,扔出一個血跡斑駁的頭盔。克羅夫茨顫抖著撿起,&bsp&bsp發現那上面印著鮮血之子戰團的紋章,一把插在屍體之中的單手劍。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而這個巨人接著緩緩說道。

“回去告訴你的首領——他們盡數被我所殺,繼續派人來送死毫無意義,&bsp&bsp如果他不信的話,儘管來試試。記住我的名字,&bsp&bsp克羅諾斯·提比利烏斯。”

“你可以走了。”

得到許可之後,克羅夫茨懷中緊抱著那稍微有些變形的頭盔就向後跑去。他一口氣跑到離他們駐紮的地點不遠處才敢回頭,肺裡火辣辣地疼,連喘口氣都費勁。

那個巨人沒有追來,意識到這一點後,他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但依然不敢放鬆,直到進入了營地才敢完全放鬆下來。

斯維因的帳篷內。

“你是說,他說自己一個人殺了鮮血之子戰團全員?”

“千真萬確,大人!”

斯維因凝視著他桌上那個還帶著血跡的變形頭盔,曾經充滿力量感的簡潔線條此刻早已變形彎曲,只剩頭盔頂部的紋章還能看出,這的確是屬於鮮血之子戰團的制式頭盔。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