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洛特此時因為法師的小戲法,還未察覺站在門前的老人。何慎言對維瑟米爾微微欠身,算是行了個簡陋的禮。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很僵硬,看得出來他那張臉上用於微笑的臉部肌肉平常並不怎麼使用。但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善意——但,對傑洛特可就不那麼友好了。

“傑洛特。”

維瑟米爾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他現在顧不得為什麼破敗不堪的凱爾莫罕會再度變為他記憶之中那副輝煌的樣子,他現在只想搞清楚傑洛特到底對他的藏酒做了什麼。

在鏡子前——我不確定要不要用這個詞——搔首弄姿的獵魔人渾身一僵,他立刻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模樣對陌生人來說可能很有威懾力,但在看著他長大的維瑟米爾眼裡是再明顯不過的心虛。老人走到他面前,戳著他的胸膛:“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好幾年不回來,一回來就喝完我的藏酒?連那瓶東之東你都不放過!我都捨不得喝它!”

傑洛特被他戳的連連後退,他對法師拋去一個求救的眼神,而何慎言的回應是愛莫能助的微笑,隨後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就喝了那一小杯東之東,其他全部的酒都是傑洛特一個人幹掉的,而且他還修復了這座城堡,怎麼說他也不該和傑洛特一起背鍋。

“維瑟米爾...”

“怎麼?你那張伶俐的嘴巴終於想好怎麼糊弄我這個老頭子了嗎?”

“不...”

“不是什麼意思?你就打算用著一個字打發我?”

“我沒有...”

“你沒喝?不是你是誰?”

“等等,”傑洛特終於找到時間讓自己說完話,他趁著維瑟米爾換氣的空當,連忙說道:“是我喝的,但你沒看到凱爾莫罕的樣子嗎?”

維瑟米爾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得了吧,你要是有這本事,我就讓你用你的原名了,傑洛特·羅傑·埃裡克·杜·豪特貝勒嘉德先生,你說對嗎?”

被揭穿黑歷史的傑洛特看上去有些惱羞成怒了,他連忙脫下自己身上的皮甲,塞給維瑟米爾:“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這件皮甲就給你當做補償了!”

誰知老人卻搖了搖頭,他將皮甲塞回給傑洛特,指了指大廳裡的一片狼藉和角落裡的拖把與水桶。他沒說話,但傑洛特知道他想讓自己幹嘛。

獵魔人嘴巴里嘟囔著些話,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幹活了。留下維瑟米爾和何慎言在大廳裡落座。

老人朝著黑袍法師伸出手,與之相握的何慎言能感受到他手心與五指上的老繭和那份依舊健壯的力量。維瑟米爾再度露出那僵硬的微笑,自我介紹道:“維瑟米爾,狼學派的導師。”

“何慎言,只是個四處流浪的法師。”

“我可不覺得一個流浪的法師能用出這種魔法。凱爾莫罕現在的樣子和我記憶裡一模一樣,那時她還沒被攻破。”維瑟米爾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壁畫,眼中露出懷念之色:“那地方復原的分毫不差,你的魔法很厲害。”

何慎言對此坦然接受了。

維瑟米爾接著說道:“但我不知道你為何要跟那傢伙混在一起,何先生,像你這樣強大的法師大可以出入國王們的宮廷,你會是他們最尊貴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