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睿王殿下!”葉竹青滿頭大汗地掙扎,霍地坐起,按著胸口大口喘氣。

婢女紅豆忙以絲絹為她拭汗。

“睿王殿下,睿王殿下!救我爹——”

“小姐,將軍怎麼了?”紅豆一臉驚訝地問,見她表情痛苦,又道:“小姐半年前與殿下退婚,睿王殿下對你恨之入骨,怎麼可能救將軍?”

葉竹青愣住,半年前退婚?她明明是一年半前退的婚……

抬手摸摸被一劍穿心的位置,沒有傷口?!怎麼回事?

紅豆奉上一杯溫茶:“小姐做噩夢了吧?喝口水壓壓驚。”

葉竹青咕咚咕咚將水喝下,撫胸急喘,她沒死?!不不不,她死了,她確定自己死了。

死亡經歷,是刻骨銘心的記憶,穿心之痛尚未完全消褪。

卻不知為何她安然無恙地坐在自己房間,她茫然問:“我爹和大哥呢?”

紅豆笑著回答:“將軍和大公子都去了軍營,小姐今日是要去廟裡為將軍祈福,才沒去軍營,小姐忘了嗎?”

“祈福?”葉竹青再次摸了摸心臟的位置,確定沒有傷口。

她死前確實會在每月初一才去廟裡祈福,但是今是不是臘月十四嗎?她皺眉急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紅豆答:“昭豐二十三年三月初一啊。”

葉竹青忍不住再摸胸口,一陣劇痛突然襲來,與那一劍穿心之痛無異。黃豆大的冷汗順頰滑下,明明沒有傷口,卻清晰感受到一劍穿心的痛苦。

“小姐不舒服?奴婢立即去請大夫。”

“不必……”葉竹青攔住她,胸口的巨痛突然消失,來的快去得也快,彷彿只為提醒她,那穿心一劍確實存在過。

葉家明明是在昭豐二十三年臘月十四被斬首,而她為免父親遭受折磨,親手弒父,又被劉晉一劍穿胸……

為何時間竟回到了昭豐二十三年三月初一?是夢鏡嗎?不,適才的穿心之痛是如此真實。

是老天不忍心忠勇一生的父親慘死,所以給她一次扭轉乾坤的機會嗎?

她雙手攥緊被角,手背因用力而青筋迸出。噩夢也好,重生也好,這一次,她一定要保住父兄!

父親被誣諂通敵謀反之時,她正好回師門辦事,僥倖成為刑場上的漏網之魚。悄悄回京後,她四處相求,父親昔日交好的世家好友,卻對她避之不及,唯恐受到牽連。

她無論如何都未想到,最後趕來相救的竟是睿王秦容。

他不是恨她入骨麼,他不是殺伐果斷、冷酷嗜血麼,為何願意出手相救?

還有,劉晉是大內侍衛長,萬不該出現在刑場的,父親與他素無過節,他是受誰指使出現在刑場的?

能指使劉晉的人……她後背瞬即挺直,劉晉背後之人必定位高權重……

而她,想救下全家,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位肯出手相救的睿王殿下。

但是,要抱上睿王殿下這條大腿似乎有點難。

“小姐,去祈福的馬車備好了,婢子伺候您洗漱。”紅豆遞上乾淨洗毛巾要為她淨臉。

葉竹青伸手攔住,下床自行洗漱完畢。

“給我備馬,我要去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