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的街頭,有些蕭瑟。

街角的落葉不需要清掃,只需要一陣怪風,就能卷著它們旋轉上天,不停地打轉,不知飛向何方。

街頭的大多數人都行色匆匆,自從大蕭條過後,人們臉上總是帶著麻木之色,那是世間苦難給他們留下的痕跡,就像一道裸露在外的傷疤,格外醒目。

街角巷尾,總會有些遊手好閒的人,穿著有些老舊的衣服,用目光在街上來回掃蕩,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一個陰暗的巷子裡,幾個本地人手裡拿著紙袋,紙袋裡是瓶裝的劣質的酒水,連最差的朗姆酒都不如,他們的收入只能配得上這種酒水。

他們分享著酒水,嘴裡還罵罵咧咧,抱怨著什麼,說到激動時,唾沫橫飛,還會揮舞著手臂,

“工作越來越難找了,就連碼頭的工作,都不知道多少人搶著做!”

“瑪麗今天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喝上牛奶,我就差去賣血了.”

“要我說,南方那些遊手好閒的傢伙,有一個算一個,都該去死!”

其中一人梗著脖子,情緒格外激動,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工作,我們的女人,我們的一切!我們祖輩為這個國家流血的時候,他們在幹什麼?如今他們反倒成了國家的主人?笑話!”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

“沒錯!我們在吃木屑的時候,那幫南方的老爺們在用牛奶洗腳!”

“大蕭條裡我們失去了一切,南方的老爺們不僅不納稅,甚至還有財政補貼!”

“他們富得流油,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卻不願意做出任何貢獻!”

“他們的窮人來到霧都打工,天吶,每2小時1便士的工作他們都搶著做!”

“.”

顯然,對於南恨吾梅島上的人們,這些霧都底層人民的怒意很大。

一方面,對方確實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同為一個國家,南恨吾梅島卻有著超然的地位,任憑誰都會不爽。

另一方,老國王也樂於看到這種言論的出現,甚至在暗中推波助瀾。

兩條獵犬捉對廝殺,斗的越兇,他的位子越安穩。

轉移矛盾了屬於是。

在這裡,沒有人會咒罵英明的國王陛下。

國王陛下的本意是好的,都是底下人執行的時候出了問題。

聚會很快結束,眾人準備各回各家,聽著家人的嘮叨,默默當著受氣包。

酒瓶在一個拿鴨舌帽的人手裡,今天輪到他帶酒。

一人追上他,塞給他一個小瓶。

“這是咱們公司的新藥,摻上酒,再灌滿水,勁兒大!”

給他藥的這人,在保護傘公司當搬運工,換作以往,他絕對不敢偷竊這種藥品,萬一被督察隊抓到,輕則剁手,重則剝皮!

現如今,世道變了。

搬運工敢偷藥品,是因為督察隊也偷。

偷的更多

和督察隊偷的那些相比,他自己帶出來的這些,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年輕人接過小瓶,看著上面有一行字:

“服用此藥期間,禁止飲酒。”

年輕人不解問道,

“上面寫著禁止飲酒。”

“這不是最好的提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