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微微側目,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姬硯沉,其實,我們一直是同一種人。”

身負血海深仇,從高臺跌入泥濘,心裡只有算計,無窮無盡的算計,每走一步,皆是為利而來。

即便被陽光照耀,也只是短暫的溫暖,終將會被自己心底曾受過的傷,驅使著,一步一步,走進無法挽救的深淵。

她深知自己的涼薄,又怎能期盼旁人對她付出真心呢?

……

姬硯沉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殷鹿竹離開的背影。

姬萱的血像是永遠不會乾涸那般,蜿蜒成一條小溪流,落在他的腳下。

許久之後,他才嘆息一聲,垂眸瞧著地上沒了頭顱的姬萱。

他眼底平靜無波,就像是在看一條與自己無關的死狗。

他盯著姬萱,微不可見的扯了下唇瓣,“蠢貨,憑你也配!”

他目光瞥向地上不知何時被殷鹿竹扔下的一塊布料,唇角緩緩的漾出一抹冷笑。

這些年來,他蟄伏在楚湘王府中,避其鋒芒,姬萱便當真以為他是個廢物了。

他便是要姬萱明白,只要他想,他要他願意,輕輕揮動衣袖,她所籌謀的一切便會付諸一炬。

“夜楓。”

他輕喚。

不消片刻,一襲勁裝的夜楓便出現在了跟前,他甚至不曾看一眼倒在血泊裡的姬萱,只是在姬硯沉跟前跪了下來。

“拜見公子。”

“鐵甲衛在哪?”

“奉公子命令,已經將鐵甲衛帶出大殷了。”

聞言,姬硯沉這才點了點頭,他的眼裡,毫無意外的神色,像是早已經預料到那般。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