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一愣,連忙道:「奴這就去趕她走。」

「不必。」玄卿連忙開口,「既然來了,便罷了,讓她進來吧。」

王一不解的看了一眼玄卿,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不消片刻,殷鹿竹便大步走了進來。

她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緻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進入殿內,她收斂裙襬蓮步輕移。

瞧著她緩步而來,玄卿心中疑惑更甚。

殷鹿竹從小便是以男子之身長大,習的都是併發謀略,騎射武藝,可眼下,她這一舉一動,像是沉澱在骨子裡那般,如那高門貴女別無二致。

就在玄卿疑惑的時候,殷鹿竹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玄卿。」她低聲喚他,語氣淡淡,卻似又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暖意,隨意中透出一股華貴之氣。

察覺到自己有些失了禮數,玄卿連忙移開了目光,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書看了起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樣。

「殷世子,今日沒有親自做湯了麼?」

聽著他話裡的諷刺,殷鹿竹也不介意。

「玄卿不是不喜歡麼,那我便不做了。」

「哼。」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玄卿神色淡淡的翻過一頁,「天下女子,便是不通詩文禮樂,卻必得通庖廚,如此才可伺候好夫君,怎得,王爺沒有教世子?」

聞言,殷鹿竹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身為大殷世子,無需伺候旁人,只有人伺候我的份。」

「今日上門,雖然沒有膳食,卻也是給君主準備了禮物的。」

聽出了她話裡的不悅,玄卿突然就覺得心中多了幾分快慰,「可我見殷世子兩手空空……」Z.br>

他話音未落,殷鹿竹便拿起了案桌上的毛筆,順勢拿過一張潔白無瑕的宣紙。

轉身來到一旁的案桌旁坐下,她一手撐著下顎,一手隨意在宣紙上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