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南疆打亂,官員人人自危,便是大門也不敢私自踏出,生怕惹怒了誰。

可即便這樣,禍事還是自己找上了門。

火光沖天,許許多多的府邸,在這一夜之間,生氣全無。

顧庭月身上裹著狐裘,他張嘴接過殷鹿竹喂來的湯藥,身子微微顫抖著。

殷鹿竹垂眸看著他,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暖意,有的,是叫人心驚的寒涼。

直到一碗苦澀的藥走見了底,殷鹿竹才將碗放了下來。

顧庭月瞥了一眼不給她放在桌上的碗,忽然就笑了一聲,“殷姑娘,今日沒有蜜餞麼?”

“我以為,世子已經習慣苦了。”

殷鹿竹冷漠的聲音傳入耳膜,顧庭月眸色黯了黯,他自己開啟抽屜,抓了一顆蜜餞放入口中。

“哪有人會習慣苦的。”

“殷姑娘,這南疆能威脅得到你的人,都已經盡數除去,留下的,皆是我的人,往後,你便可高枕無憂了。”

殷鹿竹腳步微頓,她在顧庭月跟前蹲了下身子,仰頭望著他。

抬手,她微涼的指尖輕輕擦過他無一絲血色的唇瓣,“可是世子,王爺還活著,只要他在一日,南疆於我,於世子,便不是一個安生之地。”

顧庭月垂眸與她對視,聽著她的話,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可是,那畢竟是我的父親。”

“我知道。”殷鹿竹摩挲著他俊美的臉頰,“所以,我替世子送他最後一程可好?”

顧庭月忽然就安靜了。

一時間,這偌大的屋子裡竟靜的有幾分可怖。

半晌之後,顧庭月像是不經意的揮開了那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

他笑的有些牽強,“好。”

殷鹿竹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這般乾脆,倒是楞了一下,“世子不後悔?”

他搖了搖頭,“只要你開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