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竟無一刻看透過這殷鹿竹。

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句話,叫人猶如深入迷霧之中,分不清真偽,亦分不清現實火虛幻。

在玄卿期待的目光之下,殷鹿竹緩緩轉身。

隔著一段短短的距離,她朝著他扯出了一抹笑容,那笑透著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妍麗,魅惑渾然天成。

她說,「殿下,你從小便在皇宮中長大,當知,這世間最可怕的,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

玄卿期待的目光瞬間黯淡無光。

顧庭芳眉心微微一蹙。

他以為,殷鹿竹此番入北,只是看在與玄卿的情誼上,看上了這玄卿的美貌,所以才投其所好,還找了那般冠冕堂皇的理由。jj.br>

可是此刻看來,並非是這樣的。

殷鹿竹一步一步的朝著玄卿走了過去。

她站在地面,仰頭望著白馬之上的玄卿,粲然一笑,「殿下,我今日教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相信旁人。」

隨著一句話落下,她手中握著的箭反手便刺進了玄卿的身上,只消在偏移半寸,便會命中要害。

「嗯!」玄卿發出一聲低吟,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殷鹿竹,眼中恨意瀰漫了整個眼眶。

「你敢騙我!」

「有何不敢!」

反手一拔,那箭帶著一股血跡噴灑而出。

她抬手擦去臉頰上溫熱的血跡,笑的沒心沒肺,「殿下,你只是想利用我助你登上帝位,從未真的相信過我。」

「而我,確實想要助你登上帝位的,只是……我怕你臨時反水呢。」

殷鹿竹臉上的笑容玩味,「北國儲君引殷軍入北,呵呵……殿下,你登上帝位之後便先處理你北國之事吧,別想著反咬我一口了。」

玄卿緊緊的盯著她。

他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此生,他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哪怕是玄染父子,他也不曾有過這麼強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