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甄家。

數名在國內外聲名斐然的大夫,躊躇滿志地先後進入沈寒御的房間。

然而沒多久,又各自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地出來,與甄家家主甄以平簡短交談後,被客客氣氣地送走。

“怎麼,又是沒人能治?”

客廳裡, 甄家老太太聽了甄以平的彙報,很是不悅,“這是來的第十一批大夫了,不是說他們都很厲害嗎?怎的全都不頂事?”

甄以平沉聲道,“寒御所中的毒很罕見,再加以中毒時日比較久,是以這些大夫不敢冒險。”

這種毒前期發作起來過於兇險猛烈,後期逐漸侵入中毒者的五臟六腑,進入“蟄伏”狀態, 但對於人身體的影響,是緩慢而致命的。

醫生開的藥稍有偏差,就可能會刺激身體內的毒素,加速病情的惡化。

若是普通病人,醫生治就治了,無非是將患者當做一個全新的病例研究。

但沈寒御的身份,容不得半點差池,這些醫生對這種毒又沒有多少把握,是以存了顧忌之心,壓根就不敢給出治療方案。

“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拖久了, 寒御他等不起。”

甄老太太神色肅然, “以平, 你的速度得再快一點!多派些人手, 國內國外繼續找大夫,診金再提高一倍, 不行的話, 就兩倍、三倍!”

甄家目前給出的診療賞金, 是五千萬。

再提高一倍,便是一個億。

偌大的數額,從老太太嘴裡說出來,就像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數額。

足見甄家之資產雄厚,實在是常人難以想象。

“診金和人手都不是問題,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怕就怕,找不到合適的大夫。”

甄以平眼中滿是憂慮,“這段時間,咱們已經找了四十多名大夫,俱都是國內外醫療領域頂尖的佼佼者。可寒御所中的毒知者寥寥,能治的人,更是沒有。”

一隻原本蜷在沙發上睡覺的白貓,此刻伸了個懶腰,跳到甄家老太太膝蓋上。

白貓毛色如雪,眼珠碧藍,神態慵懶高貴。

老太太將貓兒抱在懷裡,輕輕撫著貓兒,眉頭緊緊蹙起。

甄以平嗓音低沉,繼續道, “寒御眼下已然有了症狀,再這麼下去,我怕寒御要不了多久,就會如陳老所說,徹底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到那時,最壞的結果,也就避無可避.”

最壞的結果,當然是指,死亡。

甄家老太太撫著貓兒的動作,緩緩頓住了。

她神色異樣沉重,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斷然道:“此事我早已考慮過。甄家好不容易找到寒御,怎麼都不能讓寒御就這麼離開。更何況,甄家也須得為以後,再留一條後路。”

“母親此話怎麼說?”甄以平不太能理解老太太的意思。

甄老太太的聲音壓得極低,微不可聞地說了幾句什麼。

甄以平明顯有些震驚,“您的打算,寒御知道嗎?”

“他若知道,必定會拒絕。此事,務必得瞞著他。”

甄老太太沉聲道,“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他自然也就沒話說了。”

甄以平沉吟片刻,點頭:“好,這件事,我來安排。”

飛機降落京城時,桑淺淺拒絕謝時安的相送,打車回到久違的小院。

趙姨見到她,不敢置信,“桑小姐,您怎麼來了?是來京城出差麼?”

桑淺淺微微笑道:“不是。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