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御沉默了許久。

桑淺淺問他會怎樣,其實這個問題,他從未去想過。

大概,會一直如這五年裡的每一天,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沈紹豐曾說他將自己困在了深淵裡,苦口婆心費盡心思想要拉他出去。

可他不願意,自甘沉淪其中。

甚至,在這沉淪中,在那鑽心入骨的痛中,也能偶爾覓得些許的甜。

桑淺淺畢竟是喜歡過他的。

她像一顆璀璨至極的流星,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倏忽便消失不見。

然而見過流星的人,這輩子,怕是都難以忘記。

其他的光芒,和她相比,便都黯然失色。

所以他根本不願走出來。

每晚對著她的模樣,明知不是真實的,明知回味咀嚼那些過去,會讓他頭痛難忍,徹夜難眠。

可他甘之如飴,如同上癮般,不能自拔。

一個人就這麼走過了孤冷沉寂的五年。

五年過去,心中的執念不但沒有減輕分毫,反而,愈發深重。

若是沒有再遇到桑淺淺。

他的身體能撐著他走多遠,他大概,就會一直走多遠吧。

沒準,就這麼過一輩子,也說不定。

沈寒御凝視著女孩,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只是替她擦去眼淚,似嘆息,又似寵溺,“淺淺,我真的不覺得苦。別哭。”

真的不覺得有多苦,反而憾恨,更多一點。

想要她活著,想要回到過去,對她好些,再好些。

想要儘可能彌補曾經虧欠她的一切。

桑淺淺哭得愈發不可自抑。

這五年對沈寒御來說,太過殘忍。

以至於只要一想起沈寒御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的眼淚就跟斷了閘的水,怎麼都止不住。

早知道,早知道會是這樣,何如當初那五年,她就不要離開。

沈寒御低眸看著懷裡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女孩,無聲地擁住她,安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