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矢攜帶的疾風太盛,乃至於很容易讓人產生了“那箭矢便是風暴”的錯覺。

費舍爾的表情一點點嚴肅起來,雙腿卻如兩根鋼釘一樣停駐在了原地,任由身上破舊的聖域白袍被吹得狂亂地抖動不止。

下一刻,他便猛地伸出手將那原本待在自己手中的英格麗旋轉著拉到了身後,就如同一位合作的芭蕾舞演員那樣,如果忽略掉英格麗臉上瘋狂吃痛的表情的話,

“啊,痛痛痛痛痛!我的骨頭,我的骨頭斷了!”

她蒼白著臉痛呼著,但費舍爾卻沒有空來關心她的狀況如何了。

那根帶著殺傷力的箭矢頃刻即至,他只轉過頭去看向天空,順帶對著英格麗說道,

“你懷裡的魔法,應該有至少一個或者兩個是保護自己的,對吧?”

“哎?的確是有,但.嘶.痛.”

“有就好。”

費舍爾不知道她哪一根骨頭斷了,但應該傷勢挺重的。她的階位很低,只能算是普通的人類,剛才就算被風的餘波吹到如果不是自己伸手去救她她都快要被風直接吹死了。

現在更是如此,說話的聲音都抖個不停,劇烈的疼痛會打斷人類所有的思考和行動,剝離掉任何做出反應的機會。

費舍爾深知這一點,他望著眼前半天沒其他動作,像是被眼前的風暴給嚇傻了一樣的英格麗,只好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隨著他眼中閃過的一道道不知凡幾的“∞”符號,他整個人的氣質也開始與周圍變得愈發格格不入。

宛如一個不守規則所限制的毒瘤那樣。

他直直面對著那根已經快要降落到面前的箭矢,左手好像是自動鎖定一樣猛地一掌摁在了身後英格麗的小腹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費舍爾便已經精準地找到並開啟了她小腹處巢狀封鎖的魔法結構,將裡面的魔法一一展示出來。

“站在我身後。”

隨著費舍爾的開口,她小腹上大概七八環的庇護魔法陡然升起,將她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而費舍爾也倏忽放開了她小腹處的魔法,迎著那狂風而來的箭矢猛地一下伸出了手。

“轟隆隆!”

隨著一聲極其刺耳的爆炸聲,費舍爾的身旁,猛地一下衝出了近乎百米的風浪,在費舍爾的身後,英格麗直接半蹲在地上,一邊抱著懷裡的留影機一邊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發抖。

她大概是真的怕自己突然就灰飛煙滅了。

因為此時從費舍爾身旁不斷洩露出來的狂風正如一根根快速越過的鋼刀那樣劃過覆蓋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表面,發出了一聲聲極其刺耳的摩擦聲。但眼前那個處於絕大多暴風面前的男人卻巋然不動,彷彿他的身體完全已經脫離了血肉的概念那樣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人類吧?

早知道她就不去那勞什子工廠了啊啊啊!

但在她閉眼所無法觀察的前方,費舍爾的手已經緊緊攥住了那懸浮在自己面前的箭矢,那箭矢帶著一往無前的力量接著往前,卻被閃爍著“∞”符號的一隻手死死攔住。

下一刻,隨著那握住箭柄的手掌陡然用力,那箭矢旁邊的狂風便倏忽爆裂開來,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地面瞬間宛如被風暴犁了無數個來回那樣顯得滿目瘡痍,而身後英格麗的顫抖便顯得更加劇烈了。

“呼呼.”

四周的風聲漸漸停止,而費舍爾則皺著眉頭看向了手中完全安靜下來的箭矢,沉默片刻後,他同樣舉起了手中的箭矢,猛地一下朝著它來的地方奮力投擲出去。

“轟隆隆!”

隨著一聲宛如雷霆一樣的劇烈音爆聲,在一陣地面震顫過後,那箭矢又很快消失在了天邊,回到它應該去的地方去了。

身後的英格麗抖得更厲害了,而懷裡的埃姆哈特也十分詫異地探出腦袋來,看著費舍爾說道,

“等等等等,費舍爾.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們走錯地方了,先前我們走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這種神話階位的人啊!會不會是那殺千刀的拜蒙的錯,她把我們丟到了一個其他的地方去?!”

“.應該不是,這就是我們原先所處的世界,只不過發生了一點變化。但我們離開了僅僅只有四年半,納黎乃至於整個人類中肯定不可能有人能後天進入神話階位,甚至於脫離超凡階位都困難,不然先前厄爾溫德就不會費死費活地從納黎跑到北境去尋求基座了。”

“但我們真的遇到了,還是剛回來就,真的有這麼巧嗎哦,你是說,那個出手的傢伙很可能不是人類,而是一位神話種?那也不對啊,現在這個時候,聖裔們和那群精靈應該已經全部消亡了,難道還有誰苟活下來嗎?星星們在靈界很久沒有入侵了,惡魔們的本體也被封鎖在了地面之下.那還能是誰?”

費舍爾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南邊的方向,低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