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池茉簡單陳述,於彥憤憤不平:“你為什麼不跟黃老師實話實說啊?”

“本來我和小純姐之間的關係就很微妙,我只想好好演出,不想擴大矛盾。”

“你不想擴大,矛盾就不存在了嗎?”於彥氣到吃不下,“小茉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跨年晚會最初安排的節目是施小純的獨舞。後來因為你的首演表現出眾,黃老師才跟宋團提議要你們兩個一起出一個節目。”

“所以是我擠掉了小純姐的獨舞?”

於彥單手扶額點頭,小聲說,“你想想,施小純本來是一多傲氣的首席啊,首演前突然受傷本來就很喪了,被你抓住機會大放異彩,心裡氣不過,你還把人家的獨舞節目給擠掉了,這不是氣上加氣嘛。”

池茉心裡很亂,又沒什麼胃口,手裡的筷子來回戳著幾粒米。

她不想抱怨,這一切不是她的錯。

“小茉,站在我的角度立場實在是無能為力幫你。但是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忍氣吞聲不如直接和黃老師說明,黃老師會幫你的。”

她這樣算忍氣吞聲嗎?

池茉仔細想想,其實不是。

雖然經過於彥的話她才知道矛盾的出處。但她都知道矛盾是一直存在著的。她只是有意讓自己不去在意,不然就會變成一種無味的自我內耗。

她不想讓這樣負面的情緒困擾自己。

內卷尚且對自己有些益處,而內耗則純粹是在浪費精力。事已至此,池茉更加確定應該把精力都放在準備節目上。

至少付出對得起自己,更不會讓觀眾失望。

距離跨年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施小純雖然背地不願和池茉走近,但在排練上卻絲毫不懈怠,兩個人每天都是加班的狀態。

彷彿暗中較量,誰也不願意比誰少練一刻。

每每其他演員下班經過小排練室都不得不感嘆,已經是首席水平的施小純都在內卷,大家不如集體捲成捲心菜。

池茉的聖誕節是和施小純一起在排練室過的。

宋婉瑜來的時候,黃葶糾正細節動作,兩個人正在和音樂彩排。投入演出的狀態下,沒人注意到宋婉瑜。

直到音樂結束,宋婉瑜帶頭鼓掌,她們才注意到宋婉瑜身邊的人。

“辛苦了孩子們!”宋婉瑜說著走近,和黃葶點了點頭。

宋婉瑜梳整齊的盤頭,雖年近六旬頭髮依然烏黑濃密,盤發整潔,髮髻緊貼後腦,人瘦高,五官大,尤其一雙眼睛。

黃葶轉身才注意到陳青蓮,她下意識呀了聲,“陳老師,您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陳青蓮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芭蕾舞里程碑式人物,如今70多歲高齡還活躍在各大舞臺,被舞蹈界譽為“不老女神”,年輕時曾在南芭任職過一段時間,黃葶就是陳青蓮帶出來的學生之一。

“婉瑜說團裡有兩個新苗子,要我過來看看,我就來了。”

施小純上前幾步挽著陳青蓮的手臂,清脆柔美地喊她“陳奶奶”。

陳愛蓮笑著握住施小純的手,關切問:“聽你爸爸說你前一陣受傷了?”

“嗯,是舊傷犯了,不過現在已經好了,陳奶奶放心。”

“排練也好演出也好,都要特別注意,首席可不能輕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