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商並不是個喜歡給人添麻煩的傢伙。

更不會覺得小灶就是優越感的來源。

對他來說,乾坤商行的伙食已經十分可以了。

小灶對他最重要的意義,是加餐。

自從來到安全的環境,他的訓練方陣就徹底變成全力壓榨自身潛能。

而結果就是這幾日的加練後,他都是帶著轆轆飢腸入睡。

記得母星上的優秀運動員們,通常都會將一天的食物攝入,分成五到七次進行,突出一個多吃多餐。

而他現在的訓練量,要超過前世最刻苦的運動員。

一日三餐的標準,已經遠遠跟不上他的訓練量了。

所以在與嚴剛隊長完成賭約後,周商便直接來到伙房,找到了負責燒飯的老師傅。

老師傅姓廖,五十來歲年紀,身形消瘦鬍子拉碴眼神陰沉,是永寧城的本地人,據說曾經是個名樓的當家廚子。

青梅竹馬的妻子難產死後沒有續絃,便從酒樓幫廚裡收了個徒弟,將手藝傳承下去的同時,也能有個人養老送終。

小徒弟聰明又聽話,很快便將師父的手藝學的七七八八。

廖師傅以為後繼有人,卻不想這個小徒弟直接找到酒樓掌櫃,說他已經學會了當家廚子的全部本事,而他只要廖師傅薪酬的一半。

酒樓掌櫃試了小徒弟燒得幾個招牌菜,確實得了真味。

再比比年紀,想想那成本一進一出省下的利潤。

酒樓掌櫃很快做出了決定,所以便開始每日挑廖師傅的短處。

憑手藝吃飯的,多有幾分傲氣,老師傅老是被擠兌,當即便有了出走的心。

想著憑自己的手藝,又有徒弟幫手,將積蓄拿出來,或許可以自立門戶,弄出一份可以傳家的小業。

後來發生了什麼不清楚,只知道那個小徒弟現在是明樓大廚,而老廖則是加入了乾坤商行,成為了伙房的廚師長。

這些訊息,都是一些本地的護衛隊員,在吃飯閒聊時被周商聽到的。

所以,他對這位命途多舛的廖大廚,是十分客氣的。

這次過來,說是訂餐,其實就是來同這位老師傅打個招呼。

“廖師傅,我每天晚上訓練沒個準數,麻煩您將晚上的飯食留出個七八人份,然後溫在灶上,我訓練完自己過來吃就行了,您不必另外做,更不必在這兒守著。”

廖大廚直勾勾盯了周商好一會兒,才冷冷問道:“你是覺得老廖捧高踩低,不會給你用心做,所以寧願要點剩飯?還是說你看不起我的手藝,覺得我小灶,做出來的飯食,還不如大鍋飯?”

不知道是哪一點觸及了廖大廚的情緒,但周商並不願意讓這個誤會加深。

旋即開口解釋,“您誤會了廖師傅,又有誰不喜歡美味佳餚呢,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我的小灶是哪兒來的您應該很清楚,我的食量如何您更瞭解。”

“或許嚴大隊長願賭服輸不會計較小灶飯食,但商行運作是要考慮成本的,東家和掌櫃能包容一個天天小灶的入品修行者,但絕不會放任一個普通護衛隊員天天胡吃海喝。”

“說實話,就以我展現出來的食量,到現在都沒有掌櫃來找我談話,小子心裡已經偷著樂了。”

周商一番話說得坦坦蕩蕩,不論前世還是今生。

心裡都有一杆很清明的秤,這桿秤上有很分明的尺度,不論是對他人,還是對自己。

從他第一天加入商隊,放飯時原本富餘的菜籃便見底了。

畢竟周商一個人的食量,便頂七八個普通隊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