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深知,郭淮在寫信給自己那一天起,便已經起兵攻打隴西去了,此刻自己基本上沒有機會獲得任何援軍了。

要活下去,甚至守住武都,只能靠自己。

廖化對武都城發起了一日的勐攻,未能攻破武都城後,暫時消停了下去。

曹志趕緊找來強瑞商議如何破敵。

可強瑞卻一臉怒氣地衝著曹志說道:“早知道會有今日的局面,本大王就不該聽信曹長史的話,也不至於如今這般身陷令圄。”

曹志只能豪言權威道:“強瑞大王何故驚慌,那廖化在蜀漢寂寂無名,何須懼怕此人?”

強瑞當即反駁道:

“誰說廖化籍籍無名?本大王在蜀漢時曾聽人說過廖化將軍,此人少年從黃巾,黃巾平息後追隨關羽南征北戰,立下戰功無數。呂蒙白衣渡江破荊州後被迫降吳,卻用詐死之計迷惑東吳,攜母晝夜西行,奔赴蜀漢。”

“後又追隨劉備參加夷陵大戰,劉備駕崩後還跟隨諸葛亮數次北伐,一個從少年就在戰場上征戰了大半輩子的老將,怎麼可能是寂寂無名之輩?而且蜀漢兵力遠勝我軍,這個武都怕是不好守!”

聽完強瑞的話,曹志有些感慨,沒想到廖化竟然是一名打了大半輩子仗的沙場老將了,可如此老將,又有千里歸漢的情分在這裡,竟然依舊沒有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可見此人能力實在是有限。

於是曹志稍微寬心了一些,對強瑞說道:“如果按強瑞大王所說,此人從黃巾時便活躍在戰場上,那此刻起碼也年過六旬了,如此老將,有何懼哉?我早就聽聞強瑞大王武藝高強,何不明日出城與之單挑,陣前活捉了廖化?”

強瑞卻苦笑道:“廖化雖老,但據說武藝不俗,陣前萬一打輸了,豈不惹人笑話?”

曹志便笑著對強瑞說道:“莫非強瑞大王怕了廖化一個糟老頭子,還不敢出戰?看來傳言果然非虛啊!”

“什麼傳言?”強瑞頓時有些怒意。

“我曾聽人說過,說當初強瑞大王之所以能夠陣前斬殺蜀軍大將吳蘭,完全是因為吳蘭當年已經被曹休射中要害,身受重傷,大王你只是白白撿了一個便宜,否則單打獨鬥,大王你根本不是蜀將吳蘭的對手!”

“胡說八道!本大王當年和吳蘭陣前單挑,他可沒有受什麼傷?這是誰人在造謠,要是被本大王揪出來,定斬不饒!”

“那我就好奇了,大王你當年陣前可斬正值壯年的大將吳蘭,今日為何卻不敢出城對陣老將廖化呢?”

“這……!”

強瑞其實不是怕和廖化單挑,而是根本不想去和廖化單挑,因為一旦出城單挑,自己就擺明了要和蜀漢徹底一刀兩斷,便再無重歸蜀漢的餘地了。

“看來強瑞大王你果然還是怕老將廖化啊!”

曹志帶著幾分譏諷地朝著強瑞笑道。“早知道大王原來如此膽小,當初我就不該許諾你那麼多錢糧,這可是很大一筆錢糧吶!”

曹志猜到強瑞在想什麼,故意嘲諷強瑞,激起他的鬥志,並強調曹魏這邊已經給了他實在的好處,提醒他不要首鼠兩端。

強瑞一番思索後,忽然領悟到自己如今想回蜀漢的可能性已經很低很低了,但曹魏這邊依舊有重金厚利的許諾,頓時如想通了一般,勐地一巴掌拍在桌桉上,怒道:

“胡說!哼,他孃的,本大王明日便陣前斬了廖化,好叫你知道本大王的厲害!”

次日天明,廖化又率軍前來攻城。

武都城外戰鼓聲磊磊響起,廖化正準備率領士卒扛著雲梯,推著衝車準備攻城,突然武都城中殺出一支人馬,打著一面“氐”字大旗。旗幟下一名氐人首領手持雙刀,傲然立於馬上。

城頭上一名白衣儒生正搖著羽扇看著城外的一切。

強瑞出城之後,對著蜀軍叫陣道:

“我乃是氐人大王強瑞,廖化老兒,可敢與我陣前單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