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劍要怎樣才能被稱之為誅仙?

要快,快到在仙人那快到小於一念間的神經反應速度之前便能命中對手。

要強,強到即便是仙人級別的靈氣護體,也一樣能夠穿透,即便是仙人的身體,也無法抵擋它的劍鋒。

要足夠堅韌,能夠抵擋住聚變等級的溫度而不被融化,要足夠堅定,不被仙人的法術所擾亂,要鋒利無匹,要讓人膽寒,要剛柔並濟,要見者心裂,要識者膽寒,要殺意鼎沸,要劍出無悔,要一劍開山嶽,要一劍破萬法——

李星淵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劍。

他已經不知道在這平臺上死了多少次了。

手中的劍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把。

在這處虛無縹緲的空間當中,只要他心念一起,就有劍躍出,到他的手中。

如同作為將帥者點兵一般。

但是,沒有一把劍能夠勝過女子的劍光。

要麼是不夠強,要麼是不夠快,要麼是過於剛烈,寧折不彎。

李星淵一旦想到了手中這柄劍的缺點,那麼就會有另一把彌補了這把劍缺點的飛劍躍入他的手中。

從最初的一把普通的劍開始,再到各類傳說當中的飛劍。

干將,莫邪,吳幹,龍淵,工布,太阿,湛盧,勝邪,巨闕,純鈞,騰空,畫影……

李星淵的心思也漸漸的開始了變化。

他一開始只希望用手中的劍抵擋住女子的劍光罷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根本不可能。

劍,是武器。

它不是盾牌,不是鎧甲。

它是用來攻擊的,而不是用來防禦的。

因此,李星淵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每次死後醒來,他都堅定了自己信念,將自己手中的飛劍丟出。

即便他並非修士,但依舊劍若驚鴻,氣勢驚人,賓士而過,化為一道流光,向著女子扎去。

雙方的劍在空間當中交錯而過,然後每每都是李星淵中劍而死。

要贏!

要更快!更強!快到能後發先至,快到能逆轉勝負的因果!

每一次死亡的痛苦已經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在千百次的死亡累加之後,李星淵睜大著那佈滿了血絲的雙眼,執拗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飛劍。

諸多回憶紛至沓來,他想到了高橋蓮的臉,那雙寶石一般的眼睛注視著李星淵的臉龐,她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和李星淵說著什麼,隨後那雙眼睛的主人變成了長谷川慎留,那是一片漠然的臉龐,冷酷的像是無機質,再之後,那雙眼睛的主人變成了貌似恭順的光頭,再之後,又是那個銀髮戴著墨鏡的男人。

幻影破碎了。

憤怒,殺意,讓劍上亮起了一陣紅光。

劍扭曲著,就如同是一個金屬的繭房當中破出了蝴蝶一般,一把沒有任何銘文的劍落入了李星淵的手中。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劍,也依舊沒有勝過女子的劍光。

雙方的飛劍在空中一點,李星淵的這柄長劍哀鳴一聲,炸成了無數的碎片。

李星淵眼前的幻影又出現了變化,一個穿著麻衣的老人平靜的望著他,隨後,那老人的模樣又開始改變,一個和尚披著袈裟端坐在他的眼前,背後是佛陀般巨大的虛影,無數僧人組合成的巨大佛陀慈悲的看著他,資訊的涓流和邏輯的潮汐組合成了他的身體,這代表了人類之解脫的覺者雙手合十,向他發問。

“未來已來。”

“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