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在場眾人當中沒人反應過來,一縷劍氣穿腦而過,青衫青年的腦袋頓時炸裂,倒是沒有想象當中的血腥——青衫青年的腦袋爆開,從裡面炸開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機械原件,電流滋滋聲不斷,斷了線的線纜和人造經脈無措的在空中舞動著。

不過青衫青年的上半腦袋全都被炸掉,看上去依舊可怖無比。

但青衫青年向前踉蹌了幾步,竟然又站直了身子,裸露著半個機械仿生牙床的嘴巴一張一合,裡面有作為血液填充物的乳白色液體滲出,他如同機械一般活動著自己的身體,轉過身來,面對著麻衣老者。

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青衫青年居然依舊未死,而從他的發聲系統當中傳來的聲音,也依舊淡定無比。

“宮本,你心裡自以為在這裡除了我的一具化身,誅仙就絕對是你的囊中之物,即便是從這須彌山出去,也不怕我了?”

只剩下了下半個腦袋的青衫青年站直了身體,卻也沒有再試著反抗,那下半部分的臉構成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那你可就要趕快了。”

麻衣老者面色絲毫沒有動搖,伸出手來又出一劍,這次正中青衫青年的胸腔,將其釘死在了牆上,劍氣攪動,剎那之間將青衫青年一點一點徹底摧毀。

青衫青年面帶笑意,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如此,身形一點一點消逝在了劍光當中。

行者釋空盤腿坐在走廊的這頭,面對如此場景,他的心中絲毫沒有半點波動,只是雙手合十,再次唱了一聲佛號。

“無量位元萬維佛。”

麻衣老者轉過頭來,看向了行者。

“行者。”這一次,麻衣老者也不多客套:“得罪了。”

古法修真,劍氣如潮。

釋空坐在門前,他的視光器當中佛光一閃,卻是佛門的天眼通,可以透過計算部分割槽域內分子的無窮變化,來達到短暫的預知未來的效果。

即便釋空並未將這法門催動到最高,但依舊可以捕捉到空氣當中最細微的變化,透過觀察光的扭曲,他能察覺到在老者身邊那銳利的劍氣。

哪怕是手中空無一物,竟然也可以凝聚出如此之多的劍氣,實在是了不得。

並未給釋空多少準備的時間,麻衣老者開始向著走廊步步靠近,鋒利的劍氣便如同是圍繞在蜂巢周圍的兵蜂一般保護在他的周身,哪怕是尋常人看不到那些劍氣,卻依舊可以看到那劍氣和周圍的牆壁不斷的剮蹭的畫面,聽到那讓人牙酸的聲音。

劍氣削鐵如泥,鋼鐵所鑄的牆壁被一一削開,所有隱藏在牆壁背後可能存在的陷阱也被逐一斬開。

不止如此,隨著麻衣老者的每一步落下,他身上所盤繞的氣勢也開始越來越強,如果說剛開始只是如毛的細雨,那麼等到他完全的走過了這個走廊,他身上所環繞的劍氣就已經變成了海上最可怖的暴風雨。

麻衣老者的身形完全的隱藏在劍氣的風暴當中,那些劍氣裹挾著被斬開的牆貼牆壁的碎屑,如今那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劍氣,而是真正無數把細細麻麻的飛劍。

這才是麻衣老者的本意,面對一個萬維佛的行者,他絲毫不敢大意,只用劍氣未必能贏,那就以劍氣為魂,以那些臨時被削下來的鋼鐵為骨,變成無數把有實體的飛劍。

一道劍氣,一把飛劍,成百上千的劍氣,最後凝成的就是成百上千的飛劍組成的風暴。

以凡人之身,如何能阻擋風暴?

釋空身後的石墨烯骨骼當中,又各自伸展開了兩對金屬胳膊,六臂各自掐印,最上方的一對手臂為說法印,中央的胳膊施禪定印,最下面的一對胳膊一者施觸地印,一手做施願印,四方印法各有玄妙,釋空誦經不斷,面對那來勢洶洶的風暴竟然頭也不抬,就好像要生生的吃下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