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珍掛掉電話後,雙眼愣愣出神,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左春榮見她如此不同尋常的表現,趕緊問了句:“你這是怎麼回事?”

嘆了口氣,心累無比的梁淑珍只好把事情對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左春榮聽完之後頓時怒不可遏,勐然拍桌而起,更是大聲罵道:“這個陸逸明,可真不是個東西,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乘虛而入,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別看左春榮站在這裡罵得兇,實際上坐在凳子上默默不說話的梁淑珍才是兩人裡頭損失最大的那個。

畢竟左春榮表面上是搞對外貿易的,實際上他的生意裡面,利潤的大頭是走私汽車,玩的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套路,根本就沒有多少固定資產。

不過和已經認命的梁淑珍不同,左春榮一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怎麼說也是商界有頭有臉的老前輩,如今卻栽在這樣一個年輕人手上,臉上就臊得慌,更是輸得心不甘情不願。

他站在那裡罵了半天,搜腸刮肚再也想不到什麼能夠宣洩心中憤怒的詞彙了,這才住了嘴,轉而看向梁淑珍,咬牙切齒地問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梁淑珍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便是語氣蕭瑟地回了一句:“現在不認輸還能怎麼辦?等死嗎?”

她不敢賭,畢竟資金互助會這個定時炸彈,沒人按下開關還好,可一旦有人按下開關,那可真就是能要命的。

好死不死的,現在遙控器偏偏握在陸逸明手裡,梁淑珍怎麼敢將身家性命寄託在陸逸明身上?

“這……”

這個道理左春榮不是不明白,他至少很不甘心:“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們縱橫商界那麼多年,沒理由栽在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後生仔手裡。”

然而梁淑珍心中早已沒了鬥志,只見她嘆了口氣說道:“先跟這個陸逸明談一談吧。生意人,無非就是要錢而已,先看看他的條件。大不了拉他入夥,分他一塊蛋糕,總歸是能談的。”

雖然心裡面恨不得把陸逸明大卸八塊,但是左春榮也不得不承認現在沒有別的辦法。

他們的事情見不得光,就算是動用嶺東商幫的關係,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否則那真是原地暴死了。

相反的,鄭友元因為陸逸明的承諾,卻有膽子傾巢而動,把他們像螞蟻一樣碾死。

在動用的關係量級上面,雙方現在已經完全就不對等了。

另一邊,在結束跟梁淑珍的通話之後,陸逸明找來了李秋,兩人根據梁淑珍和左春榮的個人資產,制定了一份非常詳細全面的目錄。

隨後,陸逸明叫上李易文和李秋,又帶上趙鐵柱他們幾個保鏢,直接去了梁淑珍的珍寶酒樓。

車裡,李易文好奇地問道:“這麼大的陣仗,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去啊?”

陸逸明笑著說:“去擺和頭酒啊。”

李易文見陸逸明終於開竅了,頓時大喜過望,說道:“早就該這樣了,做生意嘛,和氣生財,沒必要非得你死我活的。”

陸逸明笑呵呵地說道:“你說的對,我這個人最喜歡和氣生財了。”

到了珍寶酒樓。

儘管是週末,但是偌大的酒樓今天卻是冷冷清清的,酒店門口還貼出告示,說酒店進行特殊活動,今天暫不接待顧客。

走進去之後,除了大堂正中央擺著一張大圓桌,周圍直接都被清場得一乾二淨。

梁淑珍和左春榮一臉陰沉地坐在凳子上,屁股彷佛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一下。

陸逸明施施然走了進去,笑著說道:“難得有我這個貴客上門,你們不出迎十里也就算了,居然連茶都沒有一杯,這就是嶺東商幫的待客之道嗎?”

左春榮氣得眼皮直跳,恨不得當場衝上去給陸逸明一個大耳刮子。

可是他看了一眼年輕體壯的陸逸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啤酒肚,就很明智地沒有選擇動手,不然誰給誰大耳刮子,就很難說了。

梁淑珍抿著嘴唇,最後還是叫人給陸逸明到了一杯茶,然後冷著臉看向他:“你可不是什麼貴客,惡客還差不多。”

跟在陸逸明身後的李易文,看傻了眼。

不對啊,這氣氛很不對啊。

這是擺和頭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