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的呂梁山,層巒疊翠中帶著片片火紅與金黃。山道上的落葉堆積得很厚,馬兒跑過掀起一陣風,帶飛了即將腐朽的碎葉。

“駕!’衛琤沒有乘坐馬車,而是與許褚等人一起騎馬。儘管大腿根磨得火辣辣的生疼,他依舊瘋狂揮舞著馬鞭。按照黑子的描述,鍾弦很可能傷及五臟,同時失血過多,雖然有過簡單的包紮,但或許是一路長途跋涉,傷口上的破布又不乾淨,直接導致傷口發炎潰爛。在啟程之前,衛琤特意帶上了一個緊急醫療箱,裡面不僅有注射劑,還有抗生素、腎上腺素等急救藥物,只要衛琤能買到的,基本都帶上了。一路馬不停蹄,一行人終於趕在日落之前抵達了呂梁山。遠處的龍山依舊是濃煙滾滾,磚廠和冶煉廠全天不斷火,沿著山崖建設的塔樓已經不下二十之數,見到他們一行人,塔樓上立刻有人放下了升降臺。一個多月不見,眾人再次見到衛琤都是一臉的激動。衛琤拍拍迎上來郝昭,說道:

“辛苦你們。”郝昭搖了搖頭,神情急切的說道:

“公子,你先去看看啞叔吧,他快不行了。”得知衛琤回來,郝大刀、伍三通、郝三柱等人也紛紛跑了過來。

衛琤與他們微微頷首,在郝大刀的引路下朝一座嶄新的磚房走去。院子裡,滿花嬸子正在燒水,幾個婦人也在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郝娘端著一盆水中屋裡走出來,見到衛琤,一個失神手中的木盆應聲落地,略帶腥臭的溫水灑了一地,郝娘抿著雙唇,怔怔的看著衛琤。

衛琤見到郝娘,隔著那熟悉的黑色面紗,隱隱看到少女眼中閃爍的晶瑩,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擔憂鍾弦,衛珞與她點點頭,徑直朝屋內走去郝娘伸手想要說什麼,一旁的郝大刀急忙攔住了她。

“丫頭,你..唉。郝大刀嘆了口氣,說道:

“先把這些水清掃了吧。”郝娘望著衛琤的背影,落寞的彎腰撿起木盆,低著頭跑出了小院。

滿花嬸子等人相視一眼,都是一樣的嘆氣。屋內。衛琤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鐘弦。

肚子上一片染血的紗布,目測傷口位置在肚臍眼上方三寸左右,具體還要解開紗布仔細的檢查一番才能知道有沒有得救。

許褚一早就得到衛琤的吩咐,直接身軀一跨,站在門口,將所有人堵在了外面。

郝大刀等人本來是要跟進去的,見狀微微一怔。許褚歉然說道:

“幾位前輩先等等,一會兒公子若是有吩咐,好需要你們多加配合。郝大刀心憂鍾弦傷勢,見被許褚攔著,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許褚可是衛琤的親衛。這時,屋內的衛琤喊道:

“多燒一點熱水,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屋...嗯,讓郝娘進來吧,我需要她的幫助。”郝大刀愣了愣,正要去找郝娘,身後一道身影擠了過來,不是郝娘還有誰。

許褚見狀,直接放行,等郝娘進去,依舊堵在門口。郝大刀等人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去幫忙燒熱水。

屋內,郝娘剛進屋就看到一盞奇怪的燈,不,不能說是燈,因為她沒有看到明火,可是那燈卻異常的明亮。

衛琤來不及過多的解釋什麼是照明燈,直接吩咐道:

“去拿幾個乾淨的陶碗過來,最好是沒用過的,還有,陶碗讓滿花嬸子她們用熱水煮一會兒。”郝娘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吩咐做了一大堆事情。

先是陶碗,又是熱水,再是幫著拿那盞奇怪的燈給衛琤照明,然後眼睜睜看著衛琤將啞伯的肚子扒開,從裡面掏出腸子翻來覆去的檢查。

要不是從小見慣了村裡人殺生,郝娘差點嚇哭出來。直到衛琤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