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童雙沒有接他的手帕,而是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站起來就要走。

她的動作太暴力了,看得荀修明直皺眉頭。

在童雙經過荀修明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經童雙同意,捏住了她的下巴,用手裡的手帕輕輕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淚痕,然後又把手帕塞進了她的手裡:“小姑娘,對自己好一點。”

“謝謝。”童雙低頭看了一眼手帕,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謝謝,又把手帕塞進了他的手裡,“我自己會備著,不用你操心了。”

荀修明挑起一側的眉頭來,轉頭看著一臉倔強的小丫頭,又討人嫌的用手帕在她的臉上抹了好幾下,一邊幫她擦掉臉上的灰塵,一邊說:“年紀小小的,倒是挺警醒,對所有人都警惕是個好事,但也別太狼心狗肺了。”

“你才狼心狗肺。”童雙向後退了一步,擋住了他再次伸過來的手,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荀修明盯著手裡已經被弄髒了的手帕,輕笑了一聲,找了個水龍頭洗乾淨了,稍微曬了一下,又貼身裝好了。

本來荀修明已經沒有太多的戲份了,不過因為劇組裡的一個男四的扮演者出了事,所以副導演覺得荀修明可以頂上,便讓他在劇組裡多呆一段時間。

男四的戲份雖然比群演多,但沒有幾句臺詞,所以副導演純粹是隨手拉了一個人來。

但對荀修明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機會,他十分珍惜。

哪怕是隻有不到十句的臺詞,荀修明也反覆琢磨,給這個幾乎等同於背景板存在的人物寫了一個很長的人物小傳,一有時間,就躲到某個清淨的角落裡琢磨人物的內心活動。

所以,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荀修明坐在影視城某個巷子裡的臺階上,身邊窩著一隻白色的流浪貓,太陽淺淡地散下來,日光正好,並不灼人。

他拿著人物小傳仔細地看,左右琢磨,剛好有一個地方不明白,便停了下來,轉頭看睡得香甜發出呼嚕呼嚕聲的小白貓。

“你倒是睡得香。”荀修明輕輕的拽了一下它的鬍子。

流浪貓在他的餵養下,最近的皮毛已經光滑了許多,也與他十分熟悉,被打擾了睡眠也不惱恨,只是兩隻爪子把自己的腦袋一抱,將臉藏了起來。

荀修明笑了一下,站起來左右動了動,這時,忽然看到扛著大包小包走過巷口的童雙。

她看起來有些狼狽,手縫的化肥袋做的放置被褥和行李的巨大袋子被她扛在肩膀上,那麼大的袋子,幾乎把她都遮住了,瞧著就十分的費力。

在這種情況下,她手裡竟然還提著一個包裹。

荀修明快步走了過去,輕易地就從她的手裡把行李袋拿了過來,看著她說:“你這是在幹什麼?搬家?”

“嗯。”童雙悶悶地應了一聲,她的眼角還有點紅,瞧著像是哭過的模樣。

荀修明俯身湊近了看,果然是哭紅的,但是她卻緊皺著眉頭,擺出一臉冷漠的模樣來。

“又哭了?”荀修明用手指的指腹輕輕地按了一下童雙的眼角,“又被人欺負了?”

童雙向後退了一步,她非常不習慣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人的面前,她朝著他伸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謝謝。”

“走吧,我幫你提過去。”荀修明對她是眼熟的,早在給她遞手帕之前,就見過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角落裡吃盒飯,背影看起來又倔強又孤獨。

童雙卻停在了原地,有些難以啟齒地說:“不用,我自己提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