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辭一直希望能給葉洵一個交代,能讓兩人的關係正大光明。但她放不下這身官服,也放不下天下蒼生,所以一直迴避著這個問題。

趙宣的這一次設計,揭開了這個秘密,也讓孟星辭如釋重負。

趙宣眼神閃了閃,他低聲說道:“我也可以,星辭,他能做到的我也都可以。”

孟星辭搖了搖頭:“不,你們是不一樣的。他是真正心懷天下的人,我欽佩他。”

趙宣冷笑著說道:“可是他心懷天下,能留給你的地方就不多了。他可以像我一樣對你嗎?為了你不惜改變自己的計劃,你可知我為了你做了多少事?在河東,若非有我的縱容,你以為你能那麼快就掌握局面嗎?你為何能那麼快就找到方中達的證據?”

孟星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是你?”

趙宣冷哼著說道:“當然是我,那個混蛋,居然敢去刺殺你。便是你不出手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頓了頓,他看向了孟星辭:“我能做到的,葉洵他絕對做不到。他心裡裝了太多的東西,便是這雁回關都比你重要。”

“所以我才喜歡他。”孟星辭毫不猶豫地說道:“不是沉迷於兒女情長的男人,他心懷天下,做著更重要的事。若是有朝一日,他為了我不顧天下蒼生安危,我才會瞧不起他。”

趙宣眉頭緩緩地蹙起,他忘了,他喜歡的女子是大啟第一位女探花。她的見識與眼界絕非那些小女兒情長的姑娘可比,她也是那種心懷天下的人。

若是她,也會做出跟葉洵一樣的選擇。

她跟葉洵,多麼相似的兩個人,為了天下百姓,都是可以豁出去性命的人。

而他,是為了自己私慾恩怨,可以讓天下大亂的人。

趙宣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和葉洵之間的差距,但他並不在乎。

趙宣沉聲說道:“我不管天下蒼生,我只管我在乎的人。在我受苦、顛沛流離的時候蒼生並沒有救過我,星辭,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頓了頓,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飯菜我可以學,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到。”

孟星辭焦急地說道:“你根本就出不去的,現在上京已經戒嚴了。葉洵沒有那麼蠢,你當日大搖大擺地離開,不就是在挑釁?你以為葉洵他發現不了嗎?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你的相貌,你逃不掉的。”

趙宣翹了翹唇角,意味深長地說道:“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來找我了。”

孟星辭神色一震,“你什麼意思?你又做了什麼?”

這個“又”字當真十分微妙了。

趙宣挑了挑眉頭:“你這麼聰明,不如你來猜猜?”

孟星辭擰起眉頭,“皇上?皇上他……”

孟星辭的心提了起來,如果皇上真的死了,那麼這大啟勢必大亂。還有誰能擔起這江山重任?

趙宣說道:“趙晉已經昏迷這麼久了,藩王早就有人坐不住了。現在保皇派與朝廷做了一個約定,十日之後趙晉若是再不清醒,那就召藩王進京。”

孟星辭渾身一震,召藩王進京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趙晉已經病得如此嚴重了嗎?

趙宣彎著唇角,那張易容只算是清秀的面孔一下變得邪氣十足。

“說是十日之後,只怕是幾位藩王早就在上京外了,只等著十日一到就進京呢。”趙宣說道:“十日之後,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候。”

孟星辭的手指緩緩地攏起,緊緊地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