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天澤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孟星辭下了馬車。新來的巡按大人要來祭拜遇害百姓的事不知怎地也傳了出去,有不少的百姓都圍在天澤堂附近。

不過這些人大多神色冷漠,並不關注是誰來了,他們更像是完成任務一樣,被迫留在這裡。

孟星辭身著官服,巡按的官服是濃豔高貴的紫色。她本就面板白皙,身著紫色官袍,更顯得氣質出眾,俊美無儔。

她神色肅穆,目不斜視,緩步地向天澤堂走去。

圍觀的百姓被她吸引了目光,本來是被迫而來,此時卻忍不住被她吸引了目光。

清俊儒雅的青年,神色凝重莊嚴,她一步一步地走來,就像無邊的黑暗中走來的一抹亮色。

所有人的心突然都亂了一下,他們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麼。

孟星辭走到天澤堂門前,廢墟坍塌,大門卻完好,兩邊堆著白色的花圈。

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快步地走了出來,他儀表堂堂,氣質不凡,一看便出身良好。

宋年在孟星辭身邊低聲說道:“他就是白偉毅。”

白偉毅快步地走到了孟星辭的面前:“孟大人,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聽聞孟大人今日來拜祭遇難百姓,草民提前準備了一番,還請大人贖罪。”

孟星辭神色淡然:“白老爺也算有心了,不過這宅子既是你白家所建,房子坍塌與白家也脫不開關係,本官就不道謝了。”

白偉毅臉色頓時一變,萬萬沒想到孟星辭竟然如此不給顏面,一見面就發難。

他心中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年輕氣盛,以為仗著有皇上撐腰就敢如此肆無忌憚!他倒要讓她知道知道,河東到底是誰說的算!

白偉毅神色恭敬,可說的話卻不怎麼客氣:“孟大人,此話我白家可不敢認。這宅子建好了,也是給官府驗收過的,這驗收單子上還有官府的印章。這宅子後來是怎麼倒的,還未有定論。朝廷要施粥修橋我白家也是從未推拒過,不敢說我白家是積善之家,但這房屋坍塌之責,我白家可擔不起!”

孟星辭淡淡地說道:“驗收單子上有官府的印章,可這當日報價奏摺上也有你白家的蓋印。所用什麼材料可都記錄在冊,”頓了頓,她望著白偉毅冷笑道:“白老爺不用激動,是誰的責任,誰都跑不了。今櫻花國官是為了祭拜亡靈而來,他們生前不得安寧,死後本官定會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孟星辭說完,越過他直接走了進去,不去看白偉毅倏然變了臉色。

孟星辭走到院子中,白家已經在院中設下了香案,香案旁有位老者和一個年輕俊秀的青年。

孟星辭知道這兩位肯定就是白家老爺子了,那個青年……大概就是白家那個十分受寵的庶子白至臣了。

白家老爺子拄著柺杖在自己的孫子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孟星辭的面前,然後便要去跪拜。

白家老爺子身子腳下踉蹌,白至臣急忙扶住了他,對著孟星辭說道:“孟大人恕罪,祖父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已是多年不曾出家門了。這次是為了遇難百姓,這才執意而來。在大雪中已經立了許久,不是有意失禮。”

現在的人對老人家,尤其是長壽的老人家是十分尊敬的,哪怕是官職再高人,也不會去挑剔一位老人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