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床上整理思緒的沈鈺耳朵動了動,隨即聽到對面房門被開啟。

看來他那宿醉的父親已經醒了。

“啊~~~沈鈺...!飯呢?”

沈鈺收好手機和卡片,翻身走出自己房間。

由於這間出租屋沒有客廳,因此兩人吃飯的地方就是廚房門口那一張僅能坐下兩人的摺疊桌。

此刻,摺疊桌旁坐著一位頭髮亂糟糟,眼睛浮腫,眼角還有明顯眼屎掛在那裡的中年人。

此人名叫沈拓,正是沈鈺那位嗜酒好賭的“極品老爸”。

沈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拿出碗筷,把自己剛才煮好的湯麵條盛了兩碗出來。

沈拓撓撓這兒,扣扣那兒,最後才把視線投向面前的湯麵條。

“怎麼又是掛麵?你小子不是有在外面打工嗎?就捨不得給你老子買點肉回來啊?

還有,老周那裡我還掛著五千塊錢的賬,我答應了明天就還他,你想想辦法!”

沈鈺麵條剛挑起一半,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你怎麼不問我下半學期的學費從哪來?”

正用小拇指扣著眼角眼屎的沈拓愣了一下,聲音不含一點感情。

“學費?你不是有打工嗎?上得起就上,上不起就告訴你們班主任,輟學!那樣還能早點專心回來打工!真是...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沈拓嘴裡抱怨著,隨即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吃起了面。

這位極品父親完全沒有注意,對面的兒子動作僵在那裡半天都沒有動。

“呼...”

沈鈺微微閉眼,輕呼口氣。

他之所以現在還養著這個父親,只能怪自己記憶力太好....

因為在沈鈺的記憶中,在母親離開他們之前,父親並不是這樣,那時的父親對他是極好的。

他還清楚的記得,父親在春天會將他架在肩膀上抓蝴蝶、放風箏,在草坪上奔跑追逐。

冬天,則會帶著他在院子裡堆雪人打雪仗,在結冰的河面上鑽出小洞釣魚。

每次兩人捱了半天的凍卻只能釣起手指那麼大的小魚苗,回家還會被母親埋怨....

那樣的日子就像曇花一現,如夢似幻...

沈鈺在收拾完碗筷後,拿著那部三無手機下了趟樓。

他按照手機裡的提示,在ATM機順利取出一萬塊錢來。

“真的可以?這...是什麼原理?”

沈鈺只是按下自己的指紋,又看了眼ATM機上方的攝像頭,就這樣取出了餘額中的一萬塊。

回到家裡,剛剛吃完飯的沈拓又不知從哪找出一瓶啤酒,就那麼空口喝著。

沈鈺將碼好的五千塊放到他面前道:“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聽到老周找你賭錢...你告訴他,我會打掉他滿嘴牙齒。”

“啥?你個小兔崽子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