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頭靠海,除香料穀物稀缺之外,最少見的要數各種礦物,當地根本不可能造出火藥,所以每年的慶典節氣較之內陸都要少一些味道,這味道便是煙火燃燒後留下的香味。

在最早進入丹頭的那批人的印象中,這麼多年來僅有武當、崆峒兩派放過那麼兩次煙火,有煙火的夜晚,丹頭的比過年還要熱鬧。

那些煙火是兩派從內陸花大價錢購入,財力雄厚如他們,也只各放過一次。

這次進來丹頭的不是煙火,而是火藥,火藥不是用來讓人看的,是用來殺人的,而且要殺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湯大寶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很累,明明是簡簡單單拉一趟貨,連正經鏢都算不上,怎麼會遇見這種事情。最麻煩的是如果謝無鋒的推測為真,那說明丹頭馬上會發生大事。

“怎麼樣,我早說事情不簡單吧?”湯遜雪此時有點幸災樂禍,她是那種很喜歡跟人說“我早就說過”的人。

“謝公子,能否麻煩你跟我去崆峒總舵一趟?”湯大寶沒理會湯遜雪,轉而對謝無鋒道。這件事他沒法處理,也不該是他來處理。

“當然可以。”謝無鋒很想早點跟崆峒的人搭上關係,可是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謝無鋒話鋒一轉,“但現在不行。”

“為什麼?”湯大寶眉頭一皺。

“湯總鏢頭,在下知道你心中所想。這件事情也的確應該上報崆峒總舵,但是現如今最要緊的事情是搞清楚偷運火藥的人究竟是何人,而且事不宜遲,如果現在我浪費時間陪總鏢頭去崆峒,那麼很可能錯過最佳的時機,到那時候想知道火藥是何人所運,恐怕就只有等到火藥爆炸的那一刻了。”

謝無鋒說的話很有道理,有道理到讓湯大寶的頭又痛了幾分,“那我一個人先去崆峒,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查?”

“現在,而且很可能已經有點晚了。”

湯大寶趁著夜色離開來風鏢局往崆峒總舵趕去,鏢局內只剩謝無鋒、湯遜雪,和那青年三人。

謝無鋒繼續翻閱賬本和名冊,湯遜雪窩在一旁的椅子上晃盪著自己的兩隻腳。

“謝兄,請。”

謝無鋒首先聞見一股淡淡的清香,抬頭看,只見那青年提著一壺酒,倒了一杯給自己。

“多謝。”

“不謝,敢問謝兄可否學過醫術?”

“醫術?未曾涉獵。”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問題,謝無鋒老實回答道。

“哈哈,白大哥心有不甘啊?”湯遜雪插嘴道,見謝無鋒不解,繼續道:“白大哥醫術很厲害,但是上次我帶他去看那屍體,他什麼都沒看出來,後來我對他說了你的推測,他心裡一直憋著股勁跟你比試。”

謝無鋒聞言啞然,道:“白兄多想了,我什麼都會一些,但唯獨對醫術一竅不通,心裡對救死扶傷的醫者也是敬佩的很。”

“好說,好說。在下白朮,拙醫一名,以後有機會可否請謝兄仔細說說驗屍的過程?”

“沒問題。”

“問我不就行了,我當時在場。”湯遜雪打了個哈欠。

“問你?你自己殺的人你都說不個所以然來。”白朮翻個白眼,嗆了一句。

湯遜雪從椅子上跳下追著白朮就要打,兩人繞著空曠的大廳跑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