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時家公寓—

早上八點,時錦拖著行李箱,推開了公寓的大門。

她一身黑衣,微微仰起的臉,精緻白皙,微卷的墨色長髮散落兩肩,幾分凌亂的美,盡顯隨性大方。

一雙黑眸,平靜溫和,卻在看到時鑰的那一刻,那抹溫和瞬間冷卻,眼底滑過一絲嫌惡。

而此時的時鑰,剛好結束通話付夫人的電話,也就是付騁的妻子,她正心情不錯地翻弄著手機。

看著手機收到的簡訊裡,付騁給她發的那個酒店地址,她滿是不屑地冷嗤一聲,緊接著摁下刪除鍵,並將此手機號拉入黑名單。

就憑他,也配肖想自己?

簡直可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時鑰看了一眼時間,眸色一沉,不再耽擱,拉起行李箱就準備往外走,然而還未走到門口。

只聽‘咔嚓’一聲響。

公寓的門被推開,時錦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心臟驟然一緊。

她不在京城?

一大早的,怎麼突然過來了?

“小錦,來晉北有事兒?”

時鑰立即放下行李箱,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

時錦瞥了她一眼,沒回話。

她反手帶上門,將行李箱往玄關一推,帶著三分狠勁兒,只聽‘砰’一聲……

行李箱順勢撞擊在牆面上,猛地抖動了幾下。

時鑰看著此景,心裡‘咯噔’一下,腦袋裡有一根鬆散的弦,瞬間緊緊地繃了起來。

她望著時錦,只見後者面色冷然,一雙黑眸,已經藏不住隱埋深處的戾氣,洶湧待發。

時鑰雙手握起,沉了臉,神色隱有不悅,她這是在給自己使臉色?

“小錦,這是對姐有什麼不滿?”

她冷聲質問,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時錦,胸腔滿是起伏的怒意,卻是強壓著。

聞言,時錦睨了她一眼,蹬掉鞋子,換上拖鞋,嗤笑一聲:

“我對你的不滿,有很多,不知你指得哪一個?”

時鑰面色一僵,眸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光,這該死的丫頭,講話越來越過分了。

若非她深得時老爺子和時老太太的疼愛,若非她手握時家半壁江山,若非時機不允許……

她一定想盡辦法讓她滾出時家,且無容身之處。

可如今,她手無實權,還不能跟這死丫頭撕破臉。

時鑰努力將內心深處湧動的怒氣壓下,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緩聲道:

“小錦是不是對姐有什麼誤會?”

“談不上誤會,只是單純的覺得你辱了我時家的名聲。”

時錦這句倒是接得很快,冷眼望著她,聲音淡漠,繼而抬腳,走到沙發前,穩穩地坐下。

她望著時鑰,目光坦然,卻似一把利刃,猛然出鞘,刺入心臟,鮮血汩汩而出。

時鑰被她這番話激得臉色極其難看,她攥起拳頭,指甲幾乎陷入掌心,強裝著溫柔,聲線卻僵硬無比:

“小錦,到底有什麼話要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時錦冷笑一聲,“那我就不客氣了。”

時鑰憤恨地咬牙:你什麼時候客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