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裡?”幾個人的身影剛剛走遠,陸蕭突然一聲厲喝,身形展動,瞬間將孟子柔的身體擋在身後,右手掌心暴長出一團光球,目光狠狠地盯著牆角。

一把通體赤紅的寶劍憑空出現,旋即化為一個俊朗的銀衣青年,一頭紅髮柔順的打在肩膀上,單膝跪在地上:“大護法,是我”。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陸蕭不禁皺起了眉頭:“赤練,你怎麼會在這裡”。

——“今天在靈石軒巧遇少主,我便尾隨過來,剛才人多,所以才一直未敢現身。”

“赤練?你就是今天保護我的那把寶劍?”一旁的孟子柔詫異地問道。

——“是的,保護少主是赤練的職責。而且,數百年前,赤練就已經是少主的兵刃了。”

——“你稱我為少主?那你一定知道我的過去,你的主人是誰?他和我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孟子柔幾乎是脫口而出。太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是因為受夠了孤苦無依的滋味。真的很渴望找到自己的親人,哪怕是前世的也好。

可是每次問起陸蕭,都會被他用“不知道、不清楚”來搪塞過去。現在終於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叫她如何能不激動。

“這”感受到陸蕭眼睛裡的暴戾之氣,赤練猶豫的開了口,“赤練只是奉命保護少主,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那你是奉誰的令?”沒有察覺到陸蕭眼中的異樣,孟子柔不甘心的追問道。

“主人不讓說!”低下頭,赤練不敢看那雙失望的眼睛。

多少年來,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終於站在面前。可她身邊早已有強者陪伴,而自己只是一縷劍魂,又能奢望些什麼。

“好了,柔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看著孟子柔一臉的落寞的沉默下來,陸蕭及時的岔開了話題:“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赤練為什麼要保護你?剛才絃音說的瘟神又是誰?”

孟子柔這才如夢初醒般的開口,將白天發生的事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陸蕭點點頭,轉身看著赤練,冷漠的說到:“你可以走了,柔兒今生不懂武功,也不會用劍。”

赤練內心一驚,剛想開口,孟子柔搶先卻說道:“陸蕭,別讓他走。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我要習武。”

對陸蕭詫異的目光,孟子柔並沒有感到意外,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我要在血石擂上打贏寒姬,取而代之。”

“你想當魔界的三護法?”陸蕭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無論是三百多年前的孟子柔,還是再生為人的林雨薇,都是一個溫和單純,與世無爭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爭名逐利的念頭。

“是!”簡單的字眼,卻明確的表達了孟子柔內心的堅決。

“我可以幫你,但是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陸蕭舒緩了眉頭,心裡似乎明白了孟子柔的心思,可還是問出了口。

——“因為,我要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我不想再次看著深愛的人在面前倒下,而我只能站在一旁束手無策。寒姬說得對,魔界是一個靠實力生存的地方,我既然已經入魔,就必須遵守這個遊戲規則。”

——“我可以保護你,柔兒。只要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

熟悉的話語,宛如荊棘,狠狠的劃過孟子柔傷痕累累的心。

曾幾何時,莊嚴就是這樣和自己面對面的坐著,深情的許諾,要保護自己一輩子。可如今卻只能刀劍相向,生死相搏。恍如隔世的痛,讓孟子柔的臉瞬間煞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柔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注意到孟子柔的臉色大變,陸蕭不由得緊張起來。

“沒有!”孟子柔站起身,長長吁出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如果你不想,我也不勉強。赤練,你能教我嗎!”

“是,少主!”聞言,赤練欣喜若狂。雖然不存在什麼幻想,但是至少又能和少主朝夕相對,心裡自然喜不自勝。

“柔兒,我不是不想教你,只是不想你再次捲入無休止的鬥爭之中。我真的希望你可以過平靜的生活。”陸蕭耐心的解釋著,面對孟子柔,他始終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你覺得可能嗎?”

平靜的話語,卻讓能言善辯的陸蕭無言以對。

難耐的沉默,良久,陸蕭認輸的開了口:“好了,柔兒,你要是真想,明天就先和纖羽學吧,等你能打贏她了,我再教你。反正距離下次血石擂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以你的資質應該沒有問題。但是記住,和纖羽對打時不許用魔火。”

要知道,如果孟子柔真的調動魔火攻擊,恐怕三個纖羽也擋不住她。

“我知道。”嗔怪的瞥了一眼陸蕭,孟子柔再次用笑容掩蓋住了內心的傷痛,“那你要不要收拜師費呀?”

故作輕鬆的開著玩笑,孟子柔難得露出往日純真的笑臉:“我可沒錢呀!”。

“還說,拿著我的錢收買人心,收買的還是我的心腹。”陸蕭故作生氣的繃起了臉。

——“因為,你是我現在唯一信任的人。所以,只有你看中的人,才值得我收買呀。而且,我可沒用你的錢!”

雖然知道孟子柔的話拍馬屁的成分很大,可是陸蕭依然很受用的笑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的心裡已經很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