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明紅‘色’絲綢桌布,自動旋轉的長桌上,琳琅滿目的御膳擺了滿滿一桌,足足有近兩百道珍品菜餚。

可見‘女’皇招待鳳棲和臨月的規模和禮儀之重。

紅‘色’的桌布垂在桌下,隱現出一種流動的光‘色’,桌‘腿’是玄黑‘交’錯的顏‘色’,何種質地尚且不知,但是能看得出絕非凡品。

無數的宮人‘侍’立一側,見到‘女’皇之後,無聲跪下叩首。

一身紅衣的男子出現在殿上的時候,滿臉不虞之‘色’,眼底還隱約殘留著幾分煞氣。

‘女’皇顰眉,“瑾?”

紅殤走了進來,似乎有人惹怒了他,眼角眉梢皆是煞氣,直到進入殿中,周身寒氣還尚未褪盡。

臨月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稀奇,她以為紅殤這樣的男子不會表現出如此明顯強烈的情緒,卻原來……或許脾氣再好的人,都有不可觸犯的逆鱗。

“……沒事。”紅殤臉‘色’緩和,走上前攬了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重重地‘吻’了一記,須臾才道:“先用膳吧,別讓夜帝陛下和皇后久等。”

‘女’皇慢慢點頭,也沒再追問,不過心裡卻似乎有些瞭然。

能讓瑾如此震怒的,從來只有一件事。

殿外‘玉’階下,‘女’皇下旨宣召的大祭司身著一身雪白‘色’拖地長袍,手裡握著一根白‘玉’短杖,正舉步拾階而上。

轉眼到了殿中,他將手中短杖橫在‘胸’前,屈膝行禮,動作端的是一派優雅從容,“大祭司昊,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祭司平身。”‘女’皇抬手,語氣透著淡淡的矜貴,“此番召你進宮,你應該知道所為何事。”

大祭司垂眼,姿態優雅而平和,“是。”

‘女’皇見狀,轉頭看向鳳棲和臨月,“既然如此,便就坐吧。”

紅殤和‘女’皇坐在上首主座,鳳棲和臨月坐在他們左邊,大祭司昊在坐在右邊。

宮人起身,無聲地上前伺候。

膳桌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轉動著,‘女’皇親自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嫩白的魚片,放進了紅殤面前的‘玉’碟子裡,“吃塊魚片消消火。”

“……”

如此毫無避嫌地秀恩愛,真的好嗎?

臨月嘴角輕‘抽’著,看了一眼‘女’皇和紅殤的互動,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她認知裡的古人,尤其是一些規矩極為嚴苛的皇族貴胄,哪有如此公然秀恩愛的?就算有,也只有皇帝對寵妃,而從來不會對正宮皇后這麼做……

但是‘女’皇和紅殤的情況明顯不同,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她跟紅殤的關係卻顯然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即便‘女’皇的身份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但是在紅殤面前,她卻只是一個妻子。

想到這裡,臨月不免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紅殤的身份是帝君,那麼嚴格說起來,應該算是‘女’皇后宮裡的皇夫?就跟一般皇朝的皇后是一樣的稱號?

看起來似乎不像……不知怎麼回事,臨月總覺得紅殤不像是一個甘於待在後宮的人,畢竟他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子,而這裡,雖然‘女’皇當政,卻並不是一個‘女’權至上的國度。

就算是真愛,一個男子是否願意放棄驕傲和尊嚴,成為一個‘女’子的附屬?

正這般想著,卻見眼前多了一雙筷子,臨月垂眼,原來是鳳棲夾了一片雕刻成石榴‘花’形狀的糕點,放在了她面前的‘玉’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