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旋身的剎那間,絲絲縷縷的琴音不知從何處響起,飄飄渺渺傳進了眾人耳膜。

琴音婉轉優美,仿若天籟。

席上眾人聽得一怔,隨即漸漸面露陶醉之色。

視線鎖在眼前紅衣女子妖嬈的舞姿上,眾人眼底的驚豔毫不掩飾,雖然對這個人喜歡不起來,但是無可否認,這個女子的舞姿確是世間罕見。

身輕如燕,舞步輕靈,身體軟若棉絮,雙臂柔弱無骨。

露在面紗外的一雙水眸欲語還羞,流光飛舞,每一個抬手,每一個旋身,盡顯妖嬈婀娜,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紅緞如有生命一般翩飛,身姿移動之間,彷彿步步生蓮,面上的輕紗,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一種朦朧神秘的美感。

琴聲漸急,舞步隨之加快,紅緞與裙裾漫天飛舞,紅得耀眼,彷彿漫天的紅光灑下,那美麗至極的色澤,幾乎耀花了眾人的眼。

絕世的琴音,絕世的舞姿,眾人如痴如醉,幾乎聽得失神,看得呆滯。

臨月眼神微凝,視線掃過全場,席上男男女女不約而同地流露出痴迷的神色,目光直直地鎖在紅毯上翩飛若仙的紅衣女子身上,片刻不曾稍移。

便是連南秦陳王妃和青瀾女皇即墨青衣,亦同樣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她漫然轉頭,對上鳳棲深沉的眸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

冷峭,嘲弄,無情冷酷。

雕蟲小技也敢來他們面前賣弄,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兩人對視了一瞬,隨即便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各自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靜靜地欣賞著即墨舞衣自導自演的精彩好戲。

如果他們所料不差,暗中給即墨舞衣彈奏的人,顯然就是上次他們在青瀾皇宮時,無緣得見的那個神秘的彈琴之人了。

雖不知是男是女,但是這班門弄斧的花招,倒是與即墨舞衣如出一轍。

琴聲由急切慢慢趨於柔和,紅衣女子的舞姿也慢慢呈現一種極慢卻柔媚入骨的狀態,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要將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媚惑展現得淋漓盡致。

紅緞飛舞的動作也隨之變得緩慢,腳下蓮步輕移,那雙潤白如玉的赤足漸漸朝著主座方向逼近……

臨月眸心微細。

即墨舞衣舞得專注,含羞帶怯的水眸盈盈望向主座之上神情安然的鳳棲,眸心流露出炙熱如火的光芒,若是此時還有人能清醒地看到她的表情,那麼一定不會錯過她眸心若隱若現的,那抹詭異的紅光。

或許是太過自信,也或許是連她自己都沉醉在了自己的舞蹈之中,所以即墨青衣根本不會預料到,此時此刻,還有人能不受她這番銷魂入骨的攝魂術影響,而保持著絕對的清醒狀態。

所以,當這支舞曲漸入高潮,當她以最妖媚的舞姿最自然的方式,飛身撲向主座上那容顏無雙的年輕天子時,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然而,這抹弧度尚未完全綻開,卻就此僵在了嘴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