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櫸沒有看到自己老爹,問道:“我爹呢,他不是說會在這裡陪你們嗎?”

“他一直在這裡,剛剛才出去,估計是有事吧。”石松說道。

正說著呢,華耀祖從外面進來,說道:“酒席已經準備好了,各位大人請吧。”

華櫸帶著尚培齡他們從內堂出來,看的華耀祖站在那裡沒有動,說道:“爹,你還站在這裡幹嘛,走啊。”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一會兒我去跟你娘一起吃。”華耀祖知道他們在一起肯定要談論朝廷大事,他一個生意人摻雜在中間不太合適,所以不想去。

尚培齡說道:“一起去吧,人越多越熱鬧。”

華耀祖笑著說道:“不了,不了,家裡還有很多事,現在公主有喜不能操勞,我夫人陪著公主,櫸兒這又走不開,所以只能我去處理,要不然家裡非亂套不可。”

華櫸知道老爹是不想影響到他們談話,所以也沒有再堅持,帶著尚培齡他們去了偏廳。

大家落座之後,華櫸讓人用小壇裝了一罈白酒來放在桌上,一會兒酒壺空了好續上,然後讓所有的人全退下去,這樣他們說話會更加方便。

華櫸拿起酒壺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酒,尚培齡把酒端起來,說道:“來,我們一起祝文山一杯,希望上天賜給他一個健健康康,聰明絕頂的孩子。”

華櫸趕緊把酒杯端起來,與所有的人碰了一下,說道:“多謝各位大人的吉言。”

大家同飲了一杯後,華櫸拿起酒壺準備給他們倒酒,尚培齡把酒壺接過去說道:“你不用忙了,我們自己來。”

尚培齡把酒倒滿之後,大家接過酒壺,輪流把酒倒上,然後暢聊了起來。

“老公爺,宿太尉可曾傳訊息回來?”華櫸問道。

尚培齡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

石松說道:“宿太尉他們離開才不過十天,這路上光行軍差不多就要七、八天,等到了那裡再交戰,然後再把訊息傳回來,估計最少也得半個月左右。”

尚培齡看了一下華櫸,問道:“怎麼,你擔心宿太尉不是王慶對手?”

“我不是擔心宿太尉,而是擔心遼國這邊。”

華櫸說道:“今天我父親從一個遼國商人那裡得知遼國和金國的確正在商議講和的事情,而且遼國從大宋獲得的很多物資,都被他們轉手賣給了金國。”

尚培齡說道:“你是擔心遼國跟金國講和之後,會轉過來對付大宋?”

華櫸說道:“光是遼國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金國。”

“金國!”

尚培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石松、司馬宏、盧正鑫,見他們也跟他一樣感到困惑,因為金國的邊境跟大宋沒有接壤,中間還隔著一個遼國呢,就算要擔心也只是擔心遼國,怎麼會擔心金國呢?”

“文山,金國與我們相隔甚遠,就算對大宋心懷不軌,也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威脅,你為什麼會擔心金國呢?”尚培齡說道。

華櫸說道:“金國的國主是一位有著雄才大略的野心之人,在他的構想中,最終是要把大宋、遼國甚至是西夏全部吞併掉的,否則他也不會提前派人到大宋來潛伏。

只是現在情況出乎他的意料,遼國和大宋講和,使得遼國能夠把大部分的精力和兵力都用在跟金國的對抗上,並且遼國還從大宋得到了需要的物資,使得金國不能在短時間內征服遼國,讓遼、金之間的戰事形成了僵持,這對金國來說非常不利。

鑑於目前這種情況,金國國主很有可能採取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戰術性的跟遼國講和,然後透過商貿的方式從遼國獲得需要的物資,同時加緊從民間擴充兵員補充到軍隊。”

尚培齡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個完全有可能,不過這也是金國和遼國之間的問題,跟我們大宋沾不上邊啊。”

華櫸把嘴裡的菜嚥下去,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老公爺您要這麼想就錯了。”

“哪裡錯了?”尚培齡問道。

華櫸說道:“金國是真的跟遼國講和還是假的講和,的確跟大宋沒有關係。怕就怕,這是金國國主給遼國下的套,表面上跟遼國講和,然後大力支援遼國向大宋進攻,這樣不僅可以消耗遼國的力量,同時也可以消耗大宋的國力。

如果遼國擊潰了大宋的軍隊,深入到了中原境內,那麼金國很可能會以協助遼國佔領大宋為由,也出兵大宋,等到把大宋滅掉之後,再轉而把遼國也滅掉,這樣金國就能擁有遼國和大宋的領土。等到金國在中原站穩腳跟之後,就可以揮兵再把西夏消滅,金國便可以同時擁有三國的領土,開創出一個新的朝代。

反過來,假如遼國進攻大宋失利,遭到大宋的重創,金國一定會借這個機會,迅速出兵,趁遼國虛弱之際一舉將遼國殲滅,然後向大宋進攻,那時大宋將直面一個比遼國更加強大的對手。

所以,我們只有儘快把大宋境內的內亂解決掉,才能全力的對付外來的威脅,否則內憂外患,會讓我們面臨極大的困難,即便我們能夠抵擋住金國的進攻,也會讓我們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