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是非之地,我本來就不想去。」姜瑜隨手把桌子上的書收了起來,垂眸道,「殿下明月清風之人,又何必跟我淌這個渾水,我這輩子註定不會安穩。」

惹了貴妃皇子也就罷了。

還招惹了當今皇上……

「有我在,你怕什麼?」趙桓允不動聲色地看她,沉聲道,「阿瑜,你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日子,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為所欲為。」

他知道她的處境。

當然會護她周全,他的女人豈能任人欺負!

姜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當時他遠在錦州,京城卻傳言四起。

他回京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門提親,都是為了她。

「三府若是沒有宮中的人脈,怕是早就被人連根拔起了。」趙桓允深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其實我們也沒有你說得那般明月清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三府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盯著,咱們都是一樣的處境。」

姜瑜只是笑。

三府高處不勝寒是真的,哪裡會像她一樣,只能往黑市砸銀子來自保。

京城權貴個個都厭惡黑市,覺得他們都是躲在暗處苟且偷生的人,可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卻又不得不依靠黑市的力量來剷除對手,保全自己。

燭火昏黃。

她的笑容在朦朧的光暈裡顯得格外悽美落寞,趙桓允靜靜地看著她:「阿瑜,之前已經發生的事不可改變,也無需改變,以後你若有什麼想做的事,儘管對我說,讓我來做就好。」

「好。」姜瑜點頭應道。

見她面帶倦容,趙桓允這才起身告辭:「你好生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

姜瑜什麼也沒說,屈膝福禮。

讓她驚訝的是,趙桓允竟然走的是後院的側門。

她搬過來也好幾天了,從來不知道後院還有側門,而且側門出去便是一個幽深的巷子,巷子盡頭就是十字街,他倒是比她還要熟悉新宅子的佈局。

她以為他是翻牆進來的呢!

第二天,宮裡果然送來的賞花的請帖。

姜瑜稱病婉拒。

剛巧忠義侯府那邊傳來的喜訊,說殷清殷濂雙雙高中,姜瑜便讓柳姑姑提前送了賀禮過去,說她過兩日再去,慕容氏遲遲見不到姜瑜,按捺不住地來府上看她,嗔怪道:「我一聽說三皇叔來提親的事,就氣得睡不著覺,本來想等著你們父女給我個解釋,誰知道左等右等,一個都沒等來,要不是你大舅母勸我,我早就去莊子上罵你父親了。」

「外祖母息怒,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嘛!」姜瑜乖巧地給慕容氏捶背揉肩,索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慕容氏聽,慕容氏一聽順慶帝竟然對外孫女起了不該起的心思,氣得渾身發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姜瑜忙安慰道:「外祖母切莫生氣,父親為了護我周全,才答應三皇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