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飄了點零星的雪花。

屋頂上,樹上,都鋪了一層淺淺的白。

姜謹遠和姜慎遠直挺挺地跪在碧山院門口。

任憑冷風呼嘯。

姜行遠大踏步上前,皺眉道:“二弟三弟,你們這是做什麼?”

“大哥,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姜謹遠率先上前抓住他的衣角,仰臉看他,“但要說對大哥起了什麼壞心思,我們是抵死不敢承認的,母親對大哥更是舐犢情深,分明是有人要挑撥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才刻意為之,大哥,咱們不能上了他的當啊!”

“是啊大哥,這分明是離間計!”姜慎遠沒睡醒,被風吹得臉格外紅,他掩面打著哈欠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個誤會!”

“你們進來說話!”姜行遠轉身進了屋。

姜慎遠把姜謹遠也拉了起來。

低聲道:“太丟人了。”

他說不跪。

姜謹遠硬是拉著他一起跪。

這叫什麼事啊!

姜謹遠氣得說不出話來。

甩開他的手,走在前面。

兄弟倆各懷心思地跟著姜行遠進了屋。

屋裡早就生了火盆。

姜離還體貼地給兄弟三人泡了茶。

姜行遠率先撩袍坐下。

姜謹遠剛想說什麼,姜行遠率先開口,吩咐姜離:“把朱鶴帶過來。”

朱鶴戰戰兢兢地看著兄弟三人,把昨天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姜謹遠氣得拍了桌子:“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待你一向不薄,你怎麼能如此詆譭太夫人?”

“二爺,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朱鶴昨兒被姜離提醒了幾句,知道該怎麼對答,從容道,“是太夫人要除掉國公爺,老奴不敢不從。”

“你……”姜謹遠語塞。

敢情往日賞他的銀子都餵了狗了。

他怎麼能把主子說賣就賣了呢?

姜行遠見他們還不承認,冷笑道:“既然你們不信,那就公堂上見吧!”

“大哥!”姜謹遠慌忙跪在地上,“大哥,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不能報官啊!”

“你們一直在喊冤,我只能讓官府來斷是非黑白了。”姜行遠靜靜地看著兩人,“若非我命大,今日你們看到的,就是躺在棺木裡的我了,連對簿公堂的機會都沒有了。”

姜慎遠知趣地低下頭,不再言語。

反正此事不是他做的,跟他無關。

“大哥,是母親一時糊塗,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姜謹遠斟酌再三,只得服軟,哀求道,“咱們畢竟是親兄弟,就給我們留個顏面吧!”

“你們要害我性命,卻讓我給你們留顏面?”姜行遠像是第一次認識兩人一樣,一臉不屑,“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好兄弟,竟然如此會說話!”

“大哥,母親她,她其實是受人指使,她並不願這麼做的……”姜謹遠見姜行遠態度堅決,心一橫,只得道出實情,“是殷貴妃指使母親這樣做的,母親也是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