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見姜行遠被人刺殺,躺在白茫茫的雪地裡,身下的雪都被染紅了。

她既懊惱又自責,帶著姜離和丁順去追遠去的黑衣人,一直追到了宮裡,卻看見小秦氏和殷貴妃在一起談笑風生,殷貴妃還是一如前世的口吻,說姜國公死有餘辜,還說他們父女都該死。

姜瑜忍無可忍,拔劍朝殷貴妃刺去,卻被趙桓允攔住了,趙桓允面容凌厲,說她太過沖動,姜瑜愈發生氣,指責他多管閒事,還說他助紂為虐……

一著急,她就醒了。

這才發現她躺在馬車的軟塌上,眼前的燭光亮而晃眼,阮媽媽和柳姑姑的臉隨之映入眼簾,阮媽媽上前道:“姑娘總算醒了,再不醒的話,奴婢們可是要把您背下去了。”

天色漸晚,火盆正旺。

車廂裡溫暖如春。

姜瑜見自己身上蓋著一床柔軟的薄被,有些懵,揉著眼睛坐起來問道:“什麼時辰了?”

“姑娘,天都黑了呢!”阮媽媽語氣溫和,“三皇叔已經回府,讓奴婢們過來照顧您,還說盡量等您醒來再下馬車,小心著涼。”

姜瑜這才想起來。

心裡很是尷尬。

她是因為聽了宇文氏和趙桓允的對話,才不小心睡著了。

以後在外面斷不能再如此了……

楚王府的馬車太過惹眼。

主僕三人在國公府後門下了馬車,穿過空曠冷寂的花園,不聲不響地回了長卿苑。

小嬋正伸長脖子地焦急等待,見了姜瑜,匆匆上前說道:“姑娘,國公爺身邊的姜離一個時辰前來找過姑娘,說通州軍營那邊出了點事,皇上命國公爺前去徹查,國公爺臨走的時候說最多三五日就回來了。”

“沒說出什麼事了嗎?”姜瑜想起那個夢,心中隱隱不安。

“奴婢不知。”小嬋搖搖頭,“國公爺和姜離走得急,把碧山院的人都帶走了。”

姜瑜想聽聽姜行遠那邊的動靜,哪知一凝神就頭痛欲裂,耳邊全是嗡嗡的聲音,她體力尚未恢復,竟也聽不到那邊的聲音,便讓柳姑姑明日去找柳術,請他暗中照應。

柳姑姑一頭霧水:“姑娘,國公爺不過是奉旨辦差,不會有事吧?”

“父親久不在京城,又帶兵慣了,生性耿直不擅長跟群臣交集,就算無意得罪了人怕是也不自知……”姜瑜知道自己或許太小心了些,沒說她做了一個不好的夢,“臨近年關,諸事繁亂,還是小心點好。”

柳姑姑道是:“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錦合堂依然亮著燭光。

馮氏鬧了一天,小秦氏也累了,揉著眉頭對粱氏道:“我之所以把三爺那個女人安頓在這裡,也是不想讓馮氏起了什麼心思,終究還是要把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的,你讓二爺勸一勸三爺,如今國公爺在京城,多少收斂些,若再捅了什麼簍子,連我也保不了他。”

當著姜行遠的面,姜慎遠理直氣壯地護著那個女人,大有跟她同歸於盡的意思。

氣得姜行遠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