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們吧!”趙桓允正在用筷子夾了肉片喂翠郎,短短几天,翠郎精神好了許多,連羽毛也變得翠綠油亮起來,見了王相令,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轉眼間,大盤的肉都被它吃了下去,王相令從未見主子對一隻鳥如此用心,忍不住問道:“殿下,您不是下令放它走了嗎?”

“它不肯走,只是在院子裡轉了轉,又回來了。”趙桓允放下盤子,摸了摸翠郎的頭,抱它去了窗臺上,“以後不用拘著它,想走想留都隨它。”

“殿下,屬下聽說這隻鷹景王殿下在宮裡養過,說是殷世子借它玩幾天,後來殷世子又把它送給了姜二小姐,再後來,這隻鷹就跑到咱們府上了。”王相令見趙桓允對和親的事不感興趣,也不再提,笑著問道,“殿下,咱們是不是應該跟姜二小姐說一聲?”

“她若是想要,就自己來取!”趙桓允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忍不住嘴角微翹,“我先替她養幾天再說。”

這隻鷹和姜瑜時常在他夢裡出現。

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王相令瞧著主子臉上稍縱即逝的笑容,也跟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吱聲。

總覺得自家主子對姜二小姐不太一樣,想了想,他又試探道,“殿下,聽說景王殿下最近幾日經常跟殷世子在一起,而且還約了姜二小姐去參加白雲寺的廟會……”

這些事都是吳起告訴他的。

原先他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稟報趙桓允,但如今,他只是想印證一下心中所想。

“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去藥王殿找三忍大師下棋。”趙桓允沒有正面回答,沉著臉吩咐道,“後晌入宮求見皇上,面呈姜國公糧餉一事,讓他早點回府團聚吧!”

“是!”王相令會意。

如意端了茶進來。

衝著趙桓允啊嗚啊嗚一陣比劃,神色很是激動。

王相令也懂如意的手語,驚訝道:“當真?”

如意說,親眼看到魏王妃跟魏王府的大夫拉拉扯扯,舉止很是親密。

魏王常年臥床,不能盡人夫之責的事他知道。

可魏王妃要是受不住寂寞,鬧出什麼事來,就等於自尋死路……

如意又是急赤白臉地一陣比劃。

就差開口說話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趙桓允看了看王相令,“你親自去查,不用非得抓個現行,記住,三府名聲最要緊,切不可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王相令頓覺後背發涼。

白雲寺的廟會,從十一月十七開始一直到臘月底。

是京城最盛大的廟會。

天南海北的商家都會在這個時候蜂擁而至,綾羅綢緞,古玩字畫,應有盡有,比元宵節還要熱鬧幾分。

每每這個時候,家裡的長輩也不會拘束小輩們,都會放他們出去逛上一天,即便是家教森嚴的閨閣女子,也會有長輩們陪著,帶著帷帽面紗,坐在馬車上,緩緩繞上一圈,也算見了世面,開了眼界。

忠義侯府自是不必說。

慕容氏從不拘著府上的姑娘,而是由她們去逛。

國公府這邊,小秦氏許是為了顯示家教森嚴,只允許姑娘們在廟會快結束的那幾天,趁著人少,讓她們去逛一逛,每年如此,府上早就習慣了。

姜瑜自是不習慣。

她在忠義侯府住了多年,都是廟會一開就過去逛的。

所以殷清送了帖子過來,她就歡歡喜喜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