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懷疑,凡事總得謹慎些。”殷貴妃放下香囊,捏了捏眉頭道,“你既然跟姜大小姐有了肌膚之親,咱們總得給她們個說法,待她及笄,抬進府上就是。”

她之所以任由趙啟跟姜瑗來往,無非是想給姜瑜添個堵而已。

誰知道,事情成了這樣……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姜瑜竟然要退婚。

提起此事,趙啟頓覺尷尬,瞬間覺得姜瑗似乎也不如之前那般動人了,若她矜持些,及時走開,便也沒有這等難堪之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推辭,只能老老實實地應道:“一切聽母妃安排。”

“國公府那邊,我自會派人去說,這些日子那就不要再去見她了,總得避諱些。”殷貴妃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趙啟,“只是瑜娘那邊,你怕是要費些心思了。”

“母妃,太后親自恩准退婚,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兒臣何必自尋煩惱。”趙啟冷聲道,“既然她已棄我而去,我又何必苦苦相求!”

他對姜瑜,終究沒有過多的男女之情。

若不是姻緣早定,他未必願意娶她。

“今日退婚非我之意,是太后自作主張。”殷貴妃沉著臉道,“母妃早就跟你說過了,她名下的九處莊子大有乾坤,你務必要想辦法跟她重歸舊好,只有這樣,那些莊子才能順理成章地到了咱們手中。”

“兒臣知道母親心中執念,只是想要那些莊子,並非只有成親這一條路。”趙啟壓低聲音道,“母妃有所不知,近來朝中有人傳言,西北之地暴亂,是姜國公有意為之,目的就是養虎為患,鞏固自己在西北的威望,父皇已然憤怒,只是礙於賑災之事未了,隱忍不發罷了,只要姜行遠倒臺,就不愁那些莊子……”

“哼,姜國公一向傲氣,不屑於朝臣為伍,卻遲早要栽在朝臣之手。”殷貴妃頓覺心中出了一口濁氣,幸災樂禍道,“太后之所以乾淨利索地給你們退婚,還不是看在姜國公的面子上,這就是所謂的功高蓋主,不過是姜國公不自知罷了。”

“母妃,按理說姜國公得知女兒退了婚,應該生氣才是,為何太后卻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趙啟不解,“兒臣總覺得不如負荊請罪,百般說和給的體面……”

“那是因為姜瑗是國公府的大小姐,而非別人。”殷貴妃早就猜透了蕭太后的心思,“加上姜瑜要以死明志,她當然就同意了,說來說去,還是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只是不知道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會怎麼想?”

“是,兒臣明白。”趙啟會意。

就連太后對姜行遠也忌憚幾分。

順慶帝又生性多疑,難免會更加印證心中所想。

母子倆正說著,遲嬤嬤便引著李太醫走了進來。

香囊上松柏圖案栩栩如生,清香悠遠。

一看就是男子配飾,聯想今日宮裡發生的香豔事件,李太醫心裡已然明白:“回稟娘娘,這只是尋常香囊,並無異樣。”

“下去吧!”殷貴妃其實也覺得不會是姜瑜,聽他這麼一說,才算放了心,待李太醫退下,又對趙啟道,“今日之事,我自會稟報你父皇,至於你,只管在你父皇面前表個態就好,就說多喝了幾杯,你父皇最多訓斥你幾句,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只要不牽扯到政務,這等韻事順慶帝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

“兒臣謹遵母妃吩咐。”趙啟應聲退下,直奔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