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息怒,瑗娘是府上長女,出了這樣的事,她該罰……”粱氏最是知道怎麼才能挑起小秦氏的怒火,斟詞酌句一番,盈盈上前扶著小秦氏坐下,溫聲道,“瑜娘畢竟背靠忠義侯府和裕王府,又是待嫁之身,難免會低看咱們,等她出嫁後,咱們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這十年間,粱氏也沒見姜瑜幾次。

只是聽姜瑗說,姜瑜心思單純,沒什麼心機,是個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不足為懼。

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而眼下能對付姜瑜的,只有小秦氏。

“哼,就看她有沒有那個造化了。”小秦氏端起茶碗,目光在熱氣騰騰的熱氣裡逐漸陰冷,“她若德行有失,裕王府提出退婚是最順理成章不過了。”

她早看明白了,即便姜瑜嫁入裕王府。

也不可能對二房三房有所提攜,畢竟不是她的骨血。

“母親可有主意了?”粱氏心頭微動。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這些,而是覺得不妥。

若是裕王府出面退掉婚事,姜瑗雖說就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嫁給趙啟,可她是庶女出身,本來就沒多少嫁妝,否則,她也不會被馮氏嘲笑了這麼多年。

姜謹遠也不過是個五品官,雖說明裡暗裡也撈了些,但仍然不足姜瑜嫁妝的一成多。

當孃的,想風風光光地陪嫁女兒,不想讓女兒再因為嫁妝的事情受人拿捏。

總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福寧在咱們眼皮底下受了驚嚇,咱們總得帶著姑娘們去恆親王府看看她才是,只要出了國公府的門,就由不得她了。”小秦氏慢騰騰地喝了一口茶,毫不掩飾道,“她在忠義侯府住了那麼多年,咱們也不知道她跟哪些人有所來往,若是發生了什麼有損名聲的事,也怪不得咱們,要怪就怪忠義侯府管教不嚴。”

人人都說姜瑜酷似殷氏。

可在她看來,姜瑜的眼睛卻是像極了她的好姐姐大秦氏,眼角微微上挑,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卻讓人覺得風情萬種……她越看越討厭,恨不得毀了那雙眼睛。

粱氏會意,不動聲色地上前續茶:“母親,恕兒媳直言,貴妃娘娘畢竟是忠義侯府的人,她最知道大嫂名下的那些莊子價值連城,女子的名聲雖然重要,但權衡之下,也是可以遮掩過去的。”

即便姜瑜名聲被毀。

那些莊子依然不可能是她們的。

姜瑜若是有什麼事,忠義侯府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小秦氏知道粱氏的意思。

她姐姐大秦氏留下的財物她可以隨便用。

但殷氏的嫁妝是九個莊子,打理莊子的管事也都是忠義侯府的人,不是她想能插手就能插手的。

若是姜瑜帶到裕王府那邊就不一樣了,慕容氏再怎麼強勢,也不敢跟裕王府撕破臉……不看僧面看佛面,趙啟畢竟是皇家人。

想到這裡,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順勢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好了,你先回去,二爺若是問起,你就說我留你是商量去恆親王府探望福寧的事,大後天就是中秋了,咱們最好明天去,你安排吧!”

“是!”粱氏退下。

姜瑜冷笑。

前世她因為身子不適,既沒有參加賞花會,也沒有跟著她們去恆親王府,哪裡能知道她們背地裡的這些齷齪之事,原來一開始,她們就開始謀算她的嫁妝,一步一步把她送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