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問起馮一博的同時,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想到自己的初心。

他的心中偶像,就是范仲淹。

他的初心自然是想為國為民做點實事。

也就是說,李守中的心中,本就有點改革之意。

可嚴格來說,他想要的可能又不是改革。

至少不是馮一博印象中,那種徹底的改革。

或許,應該叫改良才更為貼切。

對於馮一博幾人搞出的新學,李守中一直不置可否。

他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性,不然對這樣極端的做法,李守中肯定持否定意見。

但馮一博做事,向來又極有章法。

這樣極端的學說之中,可能隱藏著其他原因。

後來就發現,這門新學雖然爭議不小,但卻傳播的極快。

李守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可即使如此,他也並不認可這種做法。

子曾經曰過:“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

在他看來,馮一博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雖然成效顯著,但必然不能持久。

李守中之所以沒反對,也只是不介意馮一博受些小挫罷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都中國子監祭酒蔣奉文,原本反應最為強烈。

可最後卻不了了之,對此事的態度變成了默許。

這讓李守中想象中的小挫,一直也沒能到來。

甚至,現在隨著這新學的傳播,“君子之風”也被帶到了大魏各處。

雖然帶起這股風潮的,不是士子。

反而是各地不學無術的紈絝。

但不得不說,滿口仁義道德的紈絝,戰鬥力竟然空前強大。

一眾士子不僅在口頭上佔不到便宜,在手頭上更是被壓得死死的。

關鍵是,他們還不佔“禮”。

這讓李守中想到馮一博初到都中,在賈府的持禮而辯。

似乎這個徒弟很擅長這套。

可此前李守中還有心培養馮一博,作為自己的接班人。

到時候師徒倆前赴後繼,一起努力改良大魏。

現在看來,這個徒弟當初以初心相激,用的就是同樣的法子。

感情上已經不比兒子差,可卻不能做他理念上的接班人。

而馮一博的理解,卻有所不同。

他覺得李守中這是將他當做親子一般,才會這麼說。

在他看來,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

別人家的孩子,一定不介意給予鼓勵。

年輕人嘛!就是要有衝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