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懷德的幸福不同,徐浩睡得很踏實。

踏實到,讓一個有著濃濃危機感的人,莫名其妙感覺到了一絲心安。

他輕輕拍著芸芸的肩膀,看著睡著了的侄女嘴角開始出現晶瑩。笑容,頓時出現在了徐浩的臉上。

有人歡喜便有人愁,章得象如今就是愁的那個。

整整一個白天,在政事堂總覺得不是滋味,回到家裡就聞到了一股不同以往的香味。

那是來自夫人。

這不算什麼,本來打算誇獎一番的章得象突然聽到夫人說了這樣一句話:“郎君,奴身上的香味如何?是一種叫做香水的東西,丁家人送來的。”

汴梁的丁家,只有一家,那就是才死了沒幾年的丁謂。

兩家素來沒有什麼往來,如今送禮......

“退回去吧!”

章得象搖了搖頭,且不說自己自身難保,即便是沒有今天發生的這檔子事兒,丁家人的事兒也是不能管的啊,那家人,可是打上了心術不正的標籤的!

“退回去?”

夫人的臉上掛滿了不願意,“聽說這東西,是一個叫做徐浩的年輕人做出來的,很稀少的,整個汴梁才一百瓶!”

徐浩?

章得象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退!回!去!”

一字一頓說完三個字,章得象轉身進了書房,晚飯都沒吃。

“哼!”

夫人冷冷跺腳,轉身掩面朝著內院跑去。

不知過了多久,打更的聲音從街道傳來。

然後二更天.......五更天!

魚肚白出現在了天邊,五品以上的京官們都紛紛走出家門,朝著朱雀門擁去。

一個個燈籠,照得那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人如同剛剛從墳裡刨出來的屍體。

這些“屍體”,會在朱雀門外的早市吃上些許早餐,然後如同吸了血一般,慢慢恢復過來。

閒談,便從這個時候開始。

“聽說了麼?昨日,有人把政事堂幾位相公狀告了!”

“好像是那個異端的兒子!”

“真是的,相公們也是為了國體啊!那年輕人,怎麼就那麼不懂事?”

“嗨,異端的兒子,做些事兒不足為怪嘛!只是,可伶了章相公,這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