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無功而返

經過了這麼大一件事，整個董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再敢跟姑爺和姑奶奶對著幹了，沒見著夫人都被姑爺和姑奶奶兩個人擠兌了一通嘛。

他們這些下人又有幾分臉面，敢跟主子以命相抗，就連帶著管家對他們二人都越發恭敬了起來，只是這份恭敬裡頭還含著些戰戰兢兢，讓人覺得莫名的不舒坦。

“對了，不知祖母叫我來，有什麼要事，我只聽說是祖母身子不爽利，而今，卻見著祖母好好的精神百倍的站在我面前，是那些下人們狗膽包天，胡編亂造了些什麼？還是祖母原先身子不好，而這個時候已經大好了呢。”

董湘君絲毫不在意旁人對自己的意見，反而笑著慢悠悠的說道。

她看向老夫人的眼神裡，也帶了幾絲試探，彷彿能夠在頃刻之間將老夫人看破一般。

老夫人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也為此感到一絲恐懼，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笑著說。

“方才身子確實是不爽，而且也是見著你母親這裡出了事兒，所以才勉力支撐的，現在一見著你母親離開，我這心頭髮堵，好像是更嚴重了些，你說這可怎麼辦？要不你就留在這兒，替你母親伺候我兩日吧！”

老夫人還是想賣自己這長輩的威風，沒來由的對著丫頭感到一陣煩惱，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些，誰家丫頭膽敢這樣侮辱長輩？

這樣的丫頭嫁人之後能過上好日子？不過是圖男人的三兩天新鮮罷了，回頭男人的新鮮勁過去了，誰還願意和這樣尖酸刻薄的女人一塊兒生活呢？老夫人不由得撇嘴，態度也顯得不是很友好。

董湘君卻彷彿根本沒看出來老夫人對自己的嫌棄一般，立刻一臉驚訝的看向了老夫人，而後點了點頭，不免有些苦惱的說。

“我作為小輩的確實擔心祖母的身子，留在這兒伺候也是應該的，只是還請祖母給我個理由才行，我只能去請太醫了。”

“我們夫妻二人如今也算是有兩份體面，一個太醫也能請得下來，既然外頭的大夫手藝不精，那就請太醫好好為祖母問診，若是祖母真的身子不爽，也好叫太醫診治，若是祖母此事是假的，呵呵，那就不好辦了！”

董香君看向老太太的眼神裡，眸光流轉，彷彿滿含著無數的算計，讓老夫人瞬間有些心悸。

“祖母，您看這事兒應該怎麼辦呢？是咱們內部解決，還是我給您抓緊把太醫請過來呢，您可得抓緊想回頭，等過了這一時三刻的，太醫回府了，想請太醫就不那麼容易了。”

到底是怕自己再惹出什麼別的麻煩來，老夫人只能忍下自己想磋磨這個丫頭的念頭，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說。

“不礙事的，老身的身子好了不少了，已經什麼事都沒有了，不過是略顯虛乏罷了，既然你還有事，那就先忙你的去吧！”

老太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了這句話。而後還是心頭十分不滿，又忍著不滿意的說。

“老身何德何能，膽敢留你這個皇后面前的紅人在身伺候呢，恐怕皇后娘娘也沒有這個待遇，老身命薄，得不到兒女福分，沒有那個貴人在跟前伺候的命，就不爭這口閒氣了！”

老夫人這話雖然是酸溜溜的，但是老夫人這股酸意反而更讓這個剛剛得罪了老夫人的孫女更高興。

董湘君幾乎是心滿意足的微微笑了笑，而後便回身推著丈夫的輪椅，一行幾人離開了這個院子，就她帶著的連翹也是滿心的得意，彷彿出了一口惡氣一般。

看著眼前的一幕，老夫人簡直要氣炸了，可偏偏又不能真的和這丫頭動真格了，畢竟這丫頭而今心思比以前多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老夫人也只能勉強勸說自己再忍忍，總有機會教訓這丫頭的！

在給老夫人添堵這件事情上，董湘君還有一個暗地裡的盟友，那就是一直在府中隱姓埋名的姨娘。

這姨娘原先是早早就跟著董政的，後來等到這府中的大夫人過來之後，兩人也算是相處愉快，本來應該算得上是好事的。

可問題是後來就不一樣了，後來是家中風雲變幻，家裡的管轄權漸漸歸到了平妻張氏手裡，張氏眼中揉不下沙子，其他姨娘等人是不敢冒犯的。

可是這幾個姨娘還是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這姨娘一無所出，又一直謙卑恭敬，長相等方面也沒有太出眾的，恐怕也早已經賣出去了，如今能留在這兒也全靠自己走運了。

不過，這並不耽誤女人之間結仇，看著這位夫人而今狼狽的被趕走，姨娘一直站在人群后頭，揉捏著手絹的手鬆了一些，低垂著的頭也微微昂起了些，彷彿像是從此以後就站直身子了一般。

可是這人與人之間若是隻有奴役與被奴役的關係，自然就更加容易結仇了。

這姨娘這些年來，面上沒說，暗地裡卻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否則，若是真的趕到年輕的時候和老爺趁著年輕貌美，鶼鰈情深的過上兩年，沒準自己也能留下一個子嗣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無所出，在府中過著僅僅高於下人的日子。

不過，也並不代表著眼前的這位夫人離開，其他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畢竟這府中沒有一個當家的人，真給了一些作怪的人可乘之機，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最願意看熱鬧的董湘君。

董湘君推著家裡的人離開了這裡，突然在走過轉角的時候，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笑著詢問連翹說。

“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姐妹現在可還在府中，是在誰跟前伺候著的？”

連翹從不對主子有任何欺瞞，一來是因為主子心善，對這些下人也多有體諒，彼此之間相處輕快的緣故，二來也是因為她自小跟小姐一塊兒長大，知道小姐所經歷過的一切事情，更和小姐抱緊了一條心，願意配合小姐在府中攪個腥風血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