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查問

等到他離開之後，其他幾位皇子公主全都默默的離大皇子更遠了些，大皇子也知道諸位兄弟姐妹是對自己離心了，想來也是覺得自己的做法太奇怪。

他一直想做一位無可挑剔的明君，所以一直向外面展示的都是自己美好的一年，但人心裡哪能沒有黑暗的地方呢。

所以，他那些陰暗的地方全都被他掩蓋在自己的住處底下，在那底下，有兩個暗室，裡頭關押著一些平日裡在他面前犯了錯的人。

不過是幾個下人，原也沒什麼要緊的，可是如今，裡頭也不只是那些伺候不周到的下人，還有一些從各地得來的奇人異士，若是這事兒被傳出去，只怕於他名聲大大不好。

還不等他自己研究著，該怎麼把這話遮掩過去？就見到二皇子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些促狹的說。

“怪不得別人都說大哥為人寬厚呢，想必那些說你不寬厚的人，都被你暗自處置了吧？”

大皇子怎能允許別人這樣說出對自己名聲有損的話呢？他還想要自己的形象呢，

聽了這話，他便笑，眼神中帶了些鋒芒的看向了自己的二弟，這個老二歷來心思壞透，說不上他會用這件事如何在外頭抹黑自己呢？所以他必須洗清自己的名聲才行。

“你這話說的就錯了，我難道還解決不了兩個下人嗎？幾個不聽話的奴才，被主子送出去調教調教也是活該，更何況我也沒做什麼？怎麼？難道你寬宏大度的可以容忍奴才爬到自己的頭上來？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度量，看來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先前不瞭解你了，只不過你日後可要注意了。”

大皇子說著說著，眼神中就有了些惡意，讓二皇子也是一臉戒備。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從我身上撿點便宜，但是你別忘了，以你們家現在的能耐，要想撿現成的便宜，還難的很呢，我要是真倒下去，就算是天翻地覆了，也輪不到你老二來做這事。”

兩兄弟此刻也是鋒芒畢露，唯有八皇子一直在旁邊低著頭，聽到這兩人這些話，八皇子只是閉上了嘴，仍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幾個公主對這事沒什麼興趣，轉身就走了。

然而，這事不知道怎麼的，還是被皇上聽見了，皇上立刻就把大皇子叫到了自己跟前去。

大皇子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父皇為何專門叫自己到書房去一趟？他便一路上都在想著託詞。

對待兄弟，可以隨便兩句話就糊弄過去，然而，對待父皇卻不能這樣說，他只來得及吩咐自己身邊的近身侍衛：“去把那裡的痕跡打掃乾淨，我不希望一會兒我再看到有什麼東西，萬一有人來查問，你也應該知道怎麼說。”

那人不敢耽擱，連連點頭後便退了出去，旁邊的公公瞄了一眼離開了的下人，只是笑眯眯的，仍做不知的樣子。

這貴妃家裡的人不是得罪得起的，同樣的，陳妃家裡的也一樣得罪不起，奴才麼，只要伺候好主子就行了，他的任務就是來叫大皇子前往書房，可皇上沒說大皇子身邊的人怎麼處理，這人去做點別的事兒也對。

所以他假裝不知，一路上晃晃悠悠的領著大皇子到了書房裡頭，這才彎腰，恭敬的請大皇子進去。

大皇子心裡也十分忐忑，只是事兒已經到了頭上，他而今只能硬著頭皮去解決了。

走到了父皇的書房裡頭，見到周德海正在為父皇磨墨，他小心的走上前，接過了周德海手裡頭的墨條，開始認真的給父親挽起袖子磨墨。

等到皇上撂下手裡的那個奏摺之後，皇上似乎才注意到是誰在為自己幹活，眼神柔和了一瞬間，語氣裡帶著些親近的說。

“你是朕的兒子，何須做這種殷勤侍奉的事，這原是下人該乾的活，你這樣可就失了身份了。”

聽了皇上的話，大皇子卻不敢託大，仍然小心翼翼地給父親磨墨，只是語氣中滿是孺慕的說。

“我又不是如同下人伺候主子一般，這是兒臣伺候父皇，又有什麼低賤與高貴之分？不過是兒臣該盡的孝道罷了，父皇怎能如此說呢？”

皇上聽了這話也很是滿意，連連點頭，而後放下了墨汁飽滿的筆，嘆了一口氣，語氣中略帶了一絲困擾的說。

“朕一直對你很是滿意，你這孩子一點就透，又是忠孝兩全的，的確不錯，只是今日朕聽說，你似乎在書房當中同濂兒起了兩句爭執，他還說了你不好的話，此事可是真的？”

提起此事，大皇子神色有些不自在，原本捏著墨條的時候抖了一下，而後又平定了情緒，十分坦然的把這事兒跟皇上承認了，語氣中也略帶著一絲後悔的說。

“的確如此，是兒子不懂事，先嘲諷了表弟這陣子在家裡沒怎麼讀書？表弟心有不滿也是正常的，此事是兒子的不是，兒子稍後自會去母后那裡低頭道歉，求母后替我轉達一二，只是兒子今日身子不適，不能親自道歉了。”

皇上便點了點頭，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問這個，他又開門見山的說。

“聽說你的住所底下，有些地方關押著和你有仇的人，此事可是真的？”

在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大皇子略微有些猶豫，而後又搖頭否決了，語氣堪稱堅定的跟皇上否認。

“此事就是謠傳，兒臣從未做過此事，想來此事定是一些下人胡編亂造的。”

大皇子立刻跟皇上補充道。

“兒臣管教宮中諸人歷來不甚嚴格，這些下人們有時候難免失了規矩，不過兒臣的確發現住所底下有兩間空屋子，不知是做什麼用的，而今被兒子專門用來藏著那些舊日的東西了，只是有些東西難免幼稚，兒子不好意思拿上來，全都收在了底下。”

“只是不知怎麼的？竟被有心之人拿出來說嘴，看來兒臣還真要將那間屋子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才能自證清白了，還請父皇替兒臣做主，兒臣絕對不是那種嘴甜心苦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