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難堪

沒想到這丫頭竟敢當面駁斥自己，長公主面色更加難看了，幾乎是帶著滿滿惡意的問。

“即便如此，本宮身邊的人也絕對輪不到你一個三流世家的小姑娘來管，不要以為家裡有一個貴妃，你們就可以橫著走了，本宮的母親曾是皇后，難道不比你底氣足？”

這句話完美的壓中了這位曹小姐心中一直倚仗的地方。

的確如此，她仗著自家姑母是陛下如今最最疼寵的貴妃，而自家姑母又是所有後宮妃子當中身份尊貴，又有所出的，其他人根本無從比較，所以她自覺自家越發有能耐了，更有底氣了。

可是誰知道長公主竟然這樣不給面子，如今長公主說的倒是也對，長公主的位置當然比一個貴妃孃家的姑娘要貴重許多，君臣有別，她這就是在犯罪。

幾乎是埋怨與恐慌同時趕到，曹媛娘在身邊嬤嬤的一再提點之下才跪在地上，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長公主道歉。

“今日在此唐突了長公主身邊的下人，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這丫頭不懂事，冒犯了長公主身邊的下人，我不比長公主身邊的人尊貴，給公主賠個不是，萬望公主贖罪。”

雖然是在認錯，但是這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犯惡心。

就連其他人都覺得噁心，就更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長公主了，長公主一揮袍袖，語氣裡帶著滿滿冷淡的說。

“既然你心不甘情不願，那你也就不必同我說這件事了，本宮身邊不缺伏低做小的人，同樣不缺你這種只會裝腔作勢的人，這次是本宮最後一次邀請你參加宴會，今日往後有你的地方，就不會再有本宮，這規矩在，任何時候都奏效。”

長公主可是有恃無恐，入宮時，陛下特意說貴妃家裡最近所圖甚大，要仔細敲打。

長公主完美的在落實陛下的要求，根本沒什麼好怕的，就算到陛下面前說理，長公主也是有理的。

跟曹家關係比較好的小姑娘都趕緊幫著從中說和，即使在長公主面前沒什麼體面，但是她們也不得不和曹媛娘站在一處。

而今貴妃有長成的皇子，宮中大部分的人都缺少這一點，誰知道日後誰能入主東宮呢？回頭貴妃成了日後的太后，長公主又算得了什麼？

長公主只覺得烏煙瘴氣，側過頭去，正好撞見那邊姑嫂二人在閒話家常，長公主的眼神裡透露出了一絲喜愛，幾乎是堪稱溫柔的問。

“你們兩個丫頭在這做什麼呢？別人都在這說話，只有你們兩個躲的遠遠的，又在說些自己家的事兒。你們兩個的感情就那麼好？”

兩人微微一笑，謝悠然屈膝回禮，對長公主有禮貌的說。

“嫂嫂初次參加宴會，我不過是同嫂嫂說一下在場的人罷了，嫂嫂之前深居簡出，而今參加宴會自然是好的，不敢勞煩長公主殿下的人為我講解，我就想給嫂子先當個小情報員，叫嫂子聽個熱鬧，回頭回到家，等哥哥跟嫂子細細分說。”

長公主就笑了起來，眼神裡滿是抬舉的看著旁邊的兩人，格外親熱地說。

“我們兩個倒是寬厚，天下的貴女都有你們兩個這副做派，我想著，京城之內的水也就清不少了，只可惜有些表面光鮮，實則不堪一擊的人總在這攪渾水，叫本宮也覺得噁心。”

這人是在指誰？那簡直是再清晰不過了，不過畢竟是盛情邀請過來赴宴的，長公主也不好意思太過為難，又面色平靜的叮囑旁邊的曹媛娘起身。

“起來吧，本宮這裡又不是什麼祠堂？用不著罰跪，枝是曹小姐日後要多注意，今日冒犯了本宮沒什麼，來日冒犯了貴人，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項上人頭了。”

被長公主這樣一諷刺，即便是被眾人扶了起來，可曹媛娘仍覺得自己的面子已經落在了地上，濺了滿地塵灰。

其他幾個人立刻笑著攙扶著她到了旁邊去，幾個人到了亭子裡，其中一個家世差一些的庶出小姐便一邊給她揉捏著腿上的傷，一邊低聲討好著說。

“姐姐別生氣，這些人想也高調不了多久了，等改日陛下封了貴妃娘娘所出的皇子做太子，長公主殿下也就知道風往哪邊吹了。”

也不怪眾人，都這樣想，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皇位是鐵定要落在曹貴妃的兒子身上了。

陛下所有的孩子當中，有這位皇子身份尊貴的，沒有他穩重，有他這份穩重的，又沒有他尊貴，整個比起來，倒是他成了最優秀的那一個，也不怪別人處處巴結。

而因為皇后沒有所出，其他人預設皇后早已經退出了宮斗的舞臺，這個年紀的女人不能以色事人，又不能用孩子去吸引皇上的注意，可不就是整日在宮裡當個富貴擺設？

只可惜，即便是到宮裡去做個擺件花瓶，也有無數人拼命想去。

翠柳給自家小姐浸溼了帕子敷在腿上，語氣中不無討好的說。

“長公主殿下如今也是糊塗了，同那等上不的檯面的人來往，倒像是要抬舉他們跟咱們作對似的，真是可笑，他們什麼樣的身份？也敢跟小姐做對，那就是自討苦吃。”

曹媛娘滿是怨念的往那邊看了一眼，那邊的女人笑顏如花，單從容貌上來說，比自己也絲毫不差，只不過是不怎麼受寵，出身商賈之家罷了。

可曹家又怎麼樣呢？雖然那麼多人面上追捧，可經常背後還是有無數人在私自罵曹家之人出身莽夫？誰也不比誰高貴？這也是她緊張的原因。

“罷了，只當本姑娘不同她計較，把腿敷好，不可留下半點傷痕，一會兒獻舞的時候，眾人就知道我的厲害了，我能在京都當第一才女，絕非浪得虛名，又不是真正靠寫詩寫出來的位置。”

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這話，也就跟著連聲吹捧了起來，那邊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亭子裡的動靜。

長公主是不耐煩和曹家人打交道的，蓋因曹家人早年間也曾送到宮裡一個女子，女子在宮中不守規矩，惹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