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婆子朝著這邊看了一眼,隨後惡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低聲訓斥道。

“主子們怎麼相處?哪有你一個下人說話的份,閉上你那張嘴,別回頭惹禍上身了,咱們這家畢竟是二爺的家,與你們有什麼相干?”

夫人身邊近前伺候的許嬤嬤聽了這話,停下了正準備給夫人送棗仁安神茶的腳步,有些納悶的回過頭來,好奇的問。

“你們倆這是在幹什麼呢?夫人都已經準備睡了,任何人不許喧譁,難道不知道嗎?”

兩人嚇得撲哧一聲,跪在地上,隨後兩人連連求饒,那個嬤嬤低聲說。

“老姐姐,實在是個意外,奴婢等也知道夫人要睡了,但是有一件事卻是不吐不快的,著實是看著二奶奶太可憐了,還請姐姐進去通稟一聲吧!”

一聽說這事還關乎到了夫人最近格外重視的二奶奶,許嬤嬤也總聽著夫人跟自己唸叨,自覺對二奶奶有所虧欠,便有些納悶的轉過身子,隨後低聲詢問。

“怎麼,可是二奶奶今天身子不爽利了?有什麼事,你只管同我說,我回去回稟咱們夫人去,二奶的事兒就是咱們全府上下最重要的事,你趕緊說吧,別賣關子了。”

那嬤嬤聽了這話,心思微微動搖了一下,可還是不甘心,一個二等下人若想見到夫人,就只有靠夫人感興趣的事。

眼下夫人感興趣的只有少奶奶的這件事,難道這事兒不該自己出面去求見夫人?

“老姐姐,有些事兒咱們不方便在人前說,我只能先告訴你一句,咱們家二奶奶和二爺現而今可是分開住著呢,這是我親眼所見,你想想這事兒嚴重不嚴重吧?”

許嬤嬤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顯然不大相信這件事情。

“你這老貨,可別張嘴胡沁,你可知今天晚上可是夫人特意指點二爺搬回去住的,就連書房裡頭的床榻都已經撤了,二爺能去哪住?這事兒要是胡說出來,回頭叫二爺知道了,二爺必定把你打出去,今時不同往日,咱們二爺心情可不好了。”

那嬤嬤卻立場格外堅定,語氣堅決的說。

“老姐姐,這主子們中間的事兒,我是有多大的膽子,也敢拿出來說嘴,你可太高看我了,我至少在咱們夫人跟前伺候著,雖是比不得姐姐體面,但也知道不能私下裡賣派主子的道理,你拿我當什麼人呢?這事千真萬確,一點假都沒有。”

一聽這話,顯然是說這事兒就是真的,更重要的是,這事兒都已經被這個老貨知道了,回頭萬一叫別人知道怎麼辦?

許嬤嬤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的說:“你跟我進內遠,我去給你求見夫人,只不過見了夫人之後,這事兒你可就不能這麼說了,這事兒你得說是你看見的,不能說是聽別人傳的,要是聽別人傳的,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這還不簡單,這是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的事,那婆子自然是連聲答應,趕緊點頭說。

“好好好,老姐姐,你只管放心,我就按照姐姐告訴我的這麼說,咱們趕緊去見過夫人吧,別一會兒時間太晚了,夫人都睡著了。”

許嬤嬤把人帶進了內院,見著嬤嬤帶了一個外頭伺候的人進了院子,其他人自然也有些好奇,幾個小丫鬟都湊了上來想問問。

可是看到許嬤嬤這張嚴肅的臉,丫鬟們個個都閉上了嘴,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等待著著嬤嬤求見夫人之後再出來。

那個婆子在外頭等著,一進內院,她就忍不住咋舌,怪不得人人都想到主子跟前伺候,光是那樣的雕樑畫棟的擺設就非同一般,更別說夫人身邊這些小丫頭了。

那一個個打扮的跟千金小姐似的,如此美麗,可見平日裡是怎麼做的活,那髒的臭的,可都叫他們外院的那些人幹去了,

竭力遮掩心裡的不公平,婆子笑著主動說。

“諸位姑娘個個長的跟天仙似的,也實在漂亮,我這沒見過世面的婆子一進門,恍然間以為是入了神仙洞了呢,諸位姑娘,安好安好。”

見到兩句話就取悅到了大家,大家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就有些納悶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笑著開口打聽。

“媽媽是在外面伺候的吧?我們姐妹幾個也時常出去,知道有個給夫人守門子的媽媽,可就是你了,您老人家平日裡連內門的門都不進,今日怎麼還走到這兒來了呢?”

聽了這幾個丫頭蓄意接近的話,婆子也知道這幾個丫頭為的是什麼事,無非就是想打探一下情報罷了,

可這事兒是不能說與他人的,婆子也只是抿著嘴笑,看似不大聰明的說。

“自然是有事要求夫人呀,我家裡頭有點兒小事兒,想求夫人賞我兩個銀子,就是這麼件事,我這老婆子一身是病,家裡人也是邋里邋遢,比不得姑娘們福氣好,在這院裡頭享福。”

這個丫鬟聽了這話就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別的,只是默默的遠離了這婆子。

剛巧在這個時候,剛才進屋的許嬤嬤探出頭來,開啟簾子招了招手,輕聲叫那個婆子過去。

那婆子便立刻溜溜嗒嗒的走了進去,一進門便先繞到了後頭,給夫人磕了個頭,只可惜謝夫人此刻心繫孩子之間的事,也顧不得這些虛禮,急匆匆的說。

“哎呦,你就別多禮了,有什麼事兒趕緊說正事吧,這孩子們之間的事兒沒有小事兒,你趕緊說出來,也叫我聽聽是怎麼回事?這樣一鬧,我晚上怕是又歇不好了。”

聽了夫人這話的許嬤嬤,趕緊上前替夫人揉著腦袋,一邊揉一邊低聲勸說。

“夫人就彆著急了,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呢,孩子們自有自己的福氣,您又何必太過於著急呢?想來也是咱們家少爺和少奶奶另有自個兒的想法。”

聽了這話的謝夫人只是擺了擺手,叫她別說了,而後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的婆子。

這婆子慌張的跪了下來,緊張的說起來這件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