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白衣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一個是官服加身的一方老城隍。

還有兩個倒在地上,掙扎著動彈不得的武判與夜巡。

白雨澤以一敵三,卻用一種徹底碾壓的姿態大獲全勝,佔據著完全主動的位置!

其實如果城隍爺他們三個一起出手的話,即便也未必能贏,可卻絕對不會讓白雨澤像現在這樣贏得如此輕鬆。

但他們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現身,依次出手。

這叫添油戰術,通俗點講也叫葫蘆娃救爺爺,實乃兵家大忌。

在面對白雨澤這樣的高手時,僅此一點,便可以給他們判死刑了。

他們自以為在大陣的掩護下,藏得很好,可以突然出手打白雨澤一個猝不及防。

但卻殊不知,白雨澤早已透過青羅紙傘將呂宅中的一切都化為己用,他們以為自己能借助大陣來隱匿形跡,可在白雨澤的感應中,卻就宛若長夜中的火把一般,亮堂得緊!

反倒是白雨澤利用大陣的掩護,悄悄將青羅紙傘給佈置出去制住城隍爺,卻是把他們給瞞了個嚴嚴實實!

城隍爺凝視著周身那無形的屏障,臉上的無奈之色愈發濃郁。

他空有一身法力,以及轄區氣運的加持,但卻根本無法施展。

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在屏障受到衝擊的第一時間,白雨澤手中的那塊焦黑令牌,絕對會毫不客氣地引動九天雷霆直接怒劈下來!

大家都是魂體的神祇,又不是那種擁有肉身的,誰能吃得消被天雷劈上那麼幾下呢?

“本官是此地城隍,呂卿蒙的先祖,呂存仁!”

城隍爺清了清嗓子,而後對著白雨澤拱手行了一禮,沉聲開口道:“今晚之事,的確是我們冒犯了,還請白公子見諒。”

“見諒?”

白雨澤聞言頓時嗤笑出聲,開口道:“呂存仁,你當我白某是什麼了?是你想試探就能試探的?!”

呂存仁抿了抿嘴,似乎還欲解釋,可轉念一想,這件事他們本就完完全全不佔理,只得微微一嘆,選擇乖乖閉嘴,立正捱打、躺平任嘲。

沒辦法,誰讓他們以多欺少,而且還暗中偷襲,但卻依舊被白雨澤給按在地上給摩擦了呢?

“我記得,那日我讓鬼差回去帶話,是讓城隍你主動過來見我,給我一個交代。”

白雨澤的眸光帶著一縷審視的意味,對著呂存仁道:“你便是這樣跟我交代的嗎?”

“白公子,請您暫息雷霆之怒,聽我細細說來。”

呂存仁再次朝著白雨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誠聲賠罪道:“本官再次為先前的莽撞而道歉,但我想,比起與我等爭鬥,關於那井中之物的根腳和來歷,您想必會更感興趣,對嗎?”

白雨澤的目光投向拱門另一邊,呂宅北院之中的那口古井。

“也罷,看來你是呂卿蒙先祖的份上,便給你個解釋的機會。”

沉吟片刻之後,白雨澤大手一揮,收回了高天之上的青羅紙傘,解除了在城隍呂存仁周邊設下的禁制。

“多謝白公子。”

呂存仁拱了拱手,隨後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武判官和夜巡司的身旁,彈指解開了夜巡司身上的鐵鏈,同時一口法力渡送到武判官體內,助他穩住了傷勢。

片刻之後,武判官和夜巡司兩人再度起身,站在城隍爺呂存仁身後,三人隱隱呈掎角之勢,氣勢竟同氣連枝,交融成為一體!

可是面對著重新支稜了起來的城隍廟三人組,白雨澤卻依舊只是負手而立,一身白衣,清冷的月華照耀在他衣袂之上,光暈流淌,宛若一池春水。

雙方對峙了片刻之後,呂存仁緊繃的身子再次鬆懈了下來,而他們三人那融為一體的昂揚氣勢,也在這一刻重新歸於平靜。

“渾圓如意,毫無破綻……”

呂存仁收在袖袍中的手掌緊了緊,又無奈地鬆開。

雖然他在脫困之後,也並沒有存著要反咬白雨澤一口的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