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瀧輕聲說:“燭三,走吧,我要回去見我爹。”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低,卻有帶著一縷縷愁思,就像一陣微涼的秋風。

於瀧回到於家,於曉看著他的右手,驚喜地說:“你的手,真的長回來了。你的臉也好了,太好了!”

於瀧點點頭,給了於曉一個勉強的笑。

於曉自然看出來了,同時聯想到蘇桃,便猜出了七七八八:“你聽說了?”

於瀧苦笑道:“我都見到她了,只是,她看不到我罷了。”

於曉又問:“當初,她寫的信你沒看到嗎?”

“那時師傅怕影響我,把信收起來了。”

“沒事,兒子,人生嘛,總是會有點遺憾的。你會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當然,錯過一個人也是難以避免的,人間何時無錯過啊。”

“嗯,我知道,我想出去闖蕩一下。”

“我支援你,只是,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神眷使之路……太危險了。一定要記住,凡事不可強求,不可衝動。”

這對父子之間聊天聊了很久,這是一次敞開心扉的暢談。

說到後面,於瀧把他的感情、悔恨都告訴了於曉。

於曉只是用笨拙的言語安撫他。

於曉總是這樣,一開始和於瀧談話時,還挺正常,但講到後面就變得支支吾吾了。

在感情上,於曉從來都不善言辭。

於曉拿出一壺清酒,取出一對觥籌,說:“兒子,來,咱們喝酒!”

於瀧過去從未喝過酒,但今天,他卻豪邁地說:“來喝來喝!”

於曉滿上一杯,遞給於瀧。

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喝罷,於瀧用左手拭去嘴角的酒,又說:“再滿上一杯,今個我要來個一醉方休。”

於曉替他滿上,然後自己也飲盡一杯。

於曉結結巴巴地說“兒,兒子,你出去闖蕩可以,但,但是你,你二十歲的時候,一定,一定要回來,爹,爹要為你行冠禮。”

於瀧擺擺手,說:“那是貴族才講完的,咱講究什麼?”

於曉輕抿一口酒,才道:“你可是我於曉的兒子,更是你娘燭雨柔的兒子,怎麼就能不講究?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回來。

“那時我不僅要找幾位大人物來,還要做一頂最華貴的冠,那樣才能配得上你那比你娘還好看的頭髮。”

於瀧指尖捻起一縷墨色髮絲。

的確,他的頭髮,世間罕有的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