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的目光炯炯,明明也是黑的,卻黑得發亮。

有一個名字在嘴邊就要脫口而出,可細細看,又覺得不是那麼像。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啞著嗓子:“所以我咳嗽,你就是擔心被人發現?”

“嗯。”

姚懷月點頭。

“不心疼我?”

姚懷月狐疑:“為什麼要心疼你?”

短暫的沉默之後,男人輕輕咳嗽兩聲:“沒事。”

“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會對你怎麼樣。”姚懷月炸一炸他,“我相公可比你好看”

男人聞言又想笑又想咳嗽,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今兒聽說是丞相府的女孩們入寺祈福,你這麼好玩,倒是跟姚正山那老頭不像,你是丞相府的哪個小姐?”

聽見姚正山這三個字,姚懷月歪著頭:“你認識姚老丞相?”

男人咂咂嘴,似乎在沉思:“算認識吧,我們不熟,這老頭還不錯,就是刻板的很,不如你有趣。”

他語言輕佻,姚懷月沒來由地感覺到有些彆扭,狹小的空間裡有些擠,她想把男人往外推,卻忽然驚覺自己的手就搭在他的腰上,慌忙抽回,發覺手感不對。

藉著朦朧的光線,姚懷月才看清自己手上黏黏膩膩的是什麼——是血!是鮮血!

再一看男人身上,他穿著黑衣並不明顯,整個腰部全都濡溼了。

沈令儀知道腰部都是重要器官,搞不好會死人!當時也慌亂了起來。

“喂,你這怎麼回事,你受了好嚴重的傷!”

男人笑了一下,似乎想解釋,卻身子一軟,癱倒在姚懷月的身上。

“喂,你起來啊!你起……”

折騰一番之後,姚懷月無奈地看著牆壁上祖母的靈牌。

“祖母,孫女知道長久未來看您,您心中有怨。可孫女也是有苦衷的,您也不必,送孫女兒這樣一份大禮!”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最終無奈地咬咬牙。

房間裡點著昏黃的燭火,老夫人已經派人來過一次,鶯兒以小姐拉肚子作為藉口搪塞過去,現下老夫人眼看要等著急了,鶯兒急得團團轉,忽然聽見門響。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鶯兒興奮地撲過去開門。

門一開啟,自家小姐正疲憊地趴在門框上,手中拽著一個人的衣袖,身後拖了長長一串血跡。

鶯兒嚇得不輕:“小姐,這人是誰?”

“我不知道,快搭把手!”

鶯兒雖然疑惑但是乖巧,幫著姚懷月把人抬進來,放在床上安置好。

姚懷月的身上已是斑駁的血跡,就連手上擦的都是髒兮兮的血。

她利落地脫下外服,交到鶯兒手裡:“他受傷了,得趕緊把傷口包紮好。”

“是,小姐,可是……”鶯兒為難地看著她,“老夫人在正堂聽慧覺大師講經,讓您也過去,已經催了一次了……”

“鶯兒,伺候我更衣,一會你提一壺熱水來,把他的傷口處理乾淨,然後把門外血跡擦乾淨,我去去就回。”

姚懷月當機立斷。

正堂裡,慧覺大師對著一盞燈火滔滔不絕,老夫人並幾個姐妹都在,令人疑惑的是,二皇子裴知寧居然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