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風是李神婆的侄子,曾經跟我有過一段過節。這次李神婆露出本來面目後我也有想過劉子風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眼下他果然是出現了,而且手中還握著李神婆的法器。

劉子風這人我瞭解,表面仁義,背裡陰損,最是記仇不過。他的話,我是一個字眼也不會相信。若是說他會趁機下黑手,我反而更信一些。

青銅古燈一舉起來,立即在場的幾個人眼睛都冒出了光。隨劉子風一起出現的一個女青年眼神灼灼,就想要出手搶奪,持降魔杵的男青年也緊盯著青銅古燈。

當然最激動的還是劉子風,眼裡一閃而逝的貪婪之後,他舉起手裡的銅鑼。龍舞站在我我身邊,此時急了一步踏了出去,一雙赤眸此時不再純真無邪,激動地喊道:“不准你們傷害哥哥!”

我見她嬌弱的身子擋在前面,心中不由得一暖。同時更暗下決心,決不能讓龍舞再受傷了。

李神婆在龍舞手上吃過虧,劉子風自然知道這一點,此時見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也是十分驚訝。但很快恢復鎮定,冷冷說:“一介女鬼孤魂罷了,也敢放肆?傷我祖母這筆賬就由我親自討還吧!”

說話間他手向那女青年一指,後者即刻會意,懷中抱起一面古鏡就要向龍舞照過去。我不知道那鏡子是什麼,但會在這裡使用肯定有些神異之處。

為了防止龍舞被傷,我一把將她護在了身後,舉起青銅燈對他們喝道:“慢著!你們不是要這燈嗎?敢傷害我妹子,我當場摔爛它,誰也別想拿到!”

我這麼說當然只是為了嚇住對方,讓他們投鼠忌器。果然那女青年遲疑了,鏡子抱在懷中沒有使用,可劉子風冷笑著,臉上不屑之意更濃了:“龍敬軒啊龍敬軒,你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古燈是什麼啊。真是有眼無珠,莫說是你往地上砸,就算拿來液壓器也休想損它分毫!”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動。看來我家這家傳之寶,用尋常方式是難以損毀的,難怪可以傳承到現在。

“呵,這麼說來,你們幾個也沒法平分這一盞燈了?”我心裡有了主意,一邊估算著‘神祭’剩下的時間,一邊開口說道。

劉子風、持鏡女青年和持降魔杵的男青年原本三角將我們兩個包圍,此時聽到我意有所指的一句話,都愣了愣。

劉子風面色不善:“你這話什麼意思?”

“燈只有一個,你要我交出來,那是交給誰呢?這個功勞,只能算一個人吧?”我的目光從另外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劉子風臉上。

頓時幾人臉上表情都有了變化,劉子風搶先說道:“那當然是交給我了!”

此話一出,持鏡女子頓時不高興了,冷冷道:“劉子風,你這話不對吧?你的地位也不比我們高,憑什麼你佔頭功?”

那個男青年也出聲附和,對劉子風高高在上的態度很是不屑。

劉子風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即便意識到我是故意在給他們之間的關係下絆子,但一貫習慣了嬌縱的他還是不肯低頭,面紅耳赤地跟那兩人爭辮。

然而就在他們分心的同時,我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把摟住龍舞的腰將她扛起,然後箭步衝向了劉子風。

劉子風一時間被我飛快的速度嚇了一跳,錯愕幾秒鐘才匆忙想起要敲鑼震動法器。

“拿來吧你!”我低吼一聲,手上的佛頭錘直接飛了出去。人未至,錘先到,當場把劉子風砸了個烏眼青,整個人被砸成了滾地葫蘆,哭爹喊娘痛嚎連連。

他的體質比我想的強悍許多,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十倍的身體機能,原本以為可以將他砸暈過去,沒想到只是把他砸倒而已。

“你他媽敢偷襲我!”劉子風本來長著一張帥臉,此時被砸的臉半大半小腫成青包,頓時怒不可遏,就想爬起來還擊。

可剛抬頭,一隻大腳就在他面前不斷放大。我毫不客氣地直接從他臉上踩了過去,算是出了一口李神婆的惡氣,至於那口銅鑼我更是沒客氣,經過時就順手抄起塞到龍舞手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因為口角矛盾而略有分神的幾人,眨眼間被我放倒了一個。終於另外兩個人反應了過來,怒吼著追了上來。

“小舞,拿好銅鑼!”我大喝一聲,低頭抄起了地上的佛頭錘。

龍舞聰敏非常,立即理解了我要做什麼,兩隻小手緊抓著銅鑼的木柄將鑼迎向我揮起的佛頭錘。

只聽‘哐’的一聲巨響迴盪在山坳之中,但凡聽到這聲巨響的人無不如遭雷擊。追來的男女青年兩個人當場就痛苦的捂著耳朵蹲了下去,而剛被踩的七葷八素的劉子風,此刻乾脆渾身抽抽地吐起了白沫子。

相反的,這次我和龍舞並沒有受到傷害。只是覺得手震的生疼,那銅鑼沉重驚人,想將它敲響似乎需要些獨特的技巧或者說是法門。

這種東西我必不可能再留給劉子風或者李神婆,趁著‘神祭’效果沒消失,我抱著龍舞頭也不回地往秦山嶺跑去。

“別想逃!”這時我聽到身後有一聲痛苦的低吼。

就在這即將逃出生天的一刻,一股巨力裹著勁風襲來,後背彷彿被一柄巨錘砸中,劇痛傳遍全身,骨骼彷彿都要被砸碎了一樣!

劇痛,眩暈,好像心臟都要從嘴裡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