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跟人學的?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劉小雨想起劉立陽每次都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信。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表帶已經完全脫皮的手錶:“爸一會兒要進行第二次手術,我換身衣服就得趕過去。”

“晚上我回來前,你要是還不把這些東西還給鞋廠,我就把你趕出去。”

其實,劉小雨的衣服昨天才換,她趕回家,只是擔心劉立陽又喝醉了被人扔到大路上,沒人照顧。

把從醫院帶回來的父親換下的衣服浸泡後,劉小雨給自己加了一件毛衣,匆匆走出家門。

“你跟爸說,等過兩天我掙到錢就去看他。”劉立陽送劉小雨走出家門口。

劉立陽當然很想去看望父親,去看看那個為了扛起整個家而倒在醫院的父親,去看看那個背已經駝了,連一包煙都捨不得買,每天抽著自己卷的菸草的父親。

只是,劉立陽很清楚,沒掙到錢就去醫院,父親不但不會相信他會改變,見到面也只會讓父親生氣傷心,影響康復。

而且,這兩天的時間對劉立陽來說極其珍貴,醫院一來一回三四個小時就過去了。

三四個小時對於眼下的劉立陽來說,可以做很多事。

“你還是別去了,爸不會想見一個小偷的!”劉小雨十分生氣地把腳踏車的撐腳架往後踢掉,推車離開。

還沒走幾步,劉小雨又心軟了,停了下來;“你不用擔心爸。趁鞋廠的人還沒發現,去把東西還了比什麼都重要。”

眼看劉小雨什麼都聽不進去,劉立陽無奈苦笑。

默默目送劉小雨離開後,劉立陽返回屋裡。

找了兩條幹淨的布條把手上破掉的水泡包起來後,他把兩大袋大底搬到門外的小院。

雨已經停了,天上還飄著壓的很低的烏雲,空氣依然冰冷,寒風陣陣。

劉立陽坐在方正的小竹凳上,拿起大底開始鉤馬克線。

扛著酷寒,坐在院子做鉤馬克線,是為了先讓左鄰右舍和路過的人看到,這是一種可以掙錢的活計。

雖然坐在院子裡凍的全身發涼,但這是眼下可以一邊掙錢,一邊做前期宣傳的最好方式。

沒多久,出門要去買東西的黃大媽路過,眼見“醉鬼”劉立陽坐在院子裡似乎在縫補什麼東西,好奇地走到院子旁邊。

“陽仔,你一大早又在搞什麼玩意啊?”黃大媽打趣。

在下浦村眾人眼裡,只會喝酒打架,已經把人生破罐子破摔的劉立陽,幹不出什麼正經事。

“做手工掙錢!”

劉立陽抬頭,微笑著搖了搖手上的大底:“這一雙做下來能掙好幾分呢!”

聽到做一雙能掙好幾分,黃大媽的眼睛馬上亮了,快步走到劉立陽身旁:“就這麼鉤兩下,一雙就能掙好幾分?”

“對,一雙五分。”

劉立陽手上的活沒停,又完成了一雙,放在一旁,然後再拿起一個大底開始鉤。

黃大媽拿起大底掃視了兩眼,一臉的躍躍欲試。

“這貨是我外面拿回來的,你要是想做,我教你。以後你從我這裡拿貨就行,每天空了就做一點,一天賺個五六塊不成問題。”

那時候,一斤瘦肉才四塊錢左右,一天在家動動手就能掙五六塊,誰能不動心呢!

“陽仔,你沒騙我吧?一天真的能掙五六塊?”黃大媽越來越心動。

“其實不止五六塊,只要你做的快,一天十來塊都沒問題。”